作者/史瀚勍
我们村有个厨子班子,是红白喜事烙忙做饭的。他们做的粉条肉菜堪称一绝,同样的白菜帮子,油盐酱醋,除了他们谁也做不出那个味儿,五星大厨也做不出。上次吃到是什么时候,谁结婚?谁去世?忘了忘了。
去年冬天,我叔家翻盖房子,那个爷爷,也就是那个大厨也来帮忙干活。中午我们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我奶奶和婶子包的饺子,没做粉条肉菜可能是怕班门弄斧。
我埋头苦吃,一个连一个的往嘴里塞饺子,实际上是在拼命压制着一个念头,我跟这个爷爷在一块吃饭的机会少之又少,这还是头一次。“大厨就在旁边,我要不要问问他粉条肉菜的秘制配方?哪怕是点拨一二呢。”他手里剥着几瓣蒜和自家的几个叔叔们谈论着一些话题。
这时他问我要不要吃蒜?我说我自己来。我意识到这是绝好的搭话时机,然而,我他妈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
席间,这种冲动出现了四五次,话到嘴边又被我生生遏制了下去,但我们也并非一句话没聊,聊了几句,可那个问题始终没说出口。
后来我才懂,幸亏没问。如果什么算是自杀性问题,这可能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