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4日,河北省儿童医院名誉院长胡皓夫因病医治无效逝世,享年88岁。
胡皓夫教授几十年如一日,待患儿如亲人,唯一的乐趣就是给孩子看病。他身患18种疾病,衣兜里始终装着救急药,治痛风、哮喘、高血压、冠心病……但是仍坚持出诊。他希望能用自己有限的力量治疗更多的孩子,帮助更多的孩子从抗生素滥用中解脱出来。
当然,在追忆这位将一生奉献给儿童健康事业的医者榜样的同时,也不能简单地误认为只有“8毛钱治好高烧的医生”、只有“不打针的医生”才是医者仁心。
因为高烧作为一种症状,其可能的疾病不下几十种。轻者或许是感冒发热,重者可能是脑炎等疾病,也可能是感冒后诱发的心肌炎、败血症、猩红热等其他严重疾病,生命都有可能垂危,所以不同疾病还得不同对待。
这位将一生奉献给儿童健康事业的医者一辈子总结了太多实用的话!值得我们学习牢记!
“有一些家长,总是要求给孩子打针输液,还得用价格高的药。”胡皓夫有些气愤地说,很多人都认为用好药、用贵药,见效就快,其实并不见得。药不是越贵越好,用得合适的才是好药!
在胡教授的从医经历中,有一件事在家长中广为流传——他曾开过一张8毛钱处方治好高烧。一对年轻夫妇的孩子高烧不退、咳嗽不止,到北京、上海的各大医院求医,用什么药都无效,无奈之下找到胡教授。胡教授仔细检查后,确诊孩子为上呼吸道感染,当即开了一张8毛钱处方:病毒唑针剂,用来滴鼻子,一天滴4次。没想到,用药不久后,体温竟然渐渐退了下去。
在2010年接受健康时报的专访时,胡皓夫有些激动地说“抗生素不是退烧药!”并解释道,“抗生素是英文antibiotics的中文翻译,原意为对抗微生物的药,然而到了中国,抗生素又有了一些新名字,比如消炎药,甚至退烧药,这是非常不科学的。”
“儿童是抗生素最大的受害者。滥用抗生素不仅不利于他们免疫系统的发展,更可能导致药物不良反应的发生。中国7岁以下儿童因为不合理使用抗生素造成耳聋的数量多达30万,占总体聋哑儿童的30%—40%。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一味使用抗生素,终归会导致无抗生素可用,超级细菌就是个例子。所以,抗生素不可随意使用,一定要听从医生指导。”
“儿童感冒里,上呼吸道感染占多数,这种感染90%是病毒引起的。抗生素只能对抗细菌,病毒引起的发烧,吃它有什么用呢?即使细菌感染,如果没烧,我愿意用中药,效果很好。”胡皓夫表示,病毒感冒一般都不严重,但有个一周多的恢复期,时间一到,自然烧就退了。表面上感觉是抗生素起作用了,实际是自身免疫系统的功能。
怎样区别病毒引起的普通感冒和严重的细菌感染?胡皓夫提示,细菌引起的炎症会伴随体温递增,通常很快烧到39度以上,喉咙化脓,还伴有黄痰。如果是普通的病毒感染,体温也就在38.5度左右,只要精神状态还行,就没有必要惊慌。多喝水,多休息,吃容易消化的食物养一养就好了;即使超过38.5度,只要不过39度,吃片退烧药就行了。
“如果化验发现有细菌感染表现,该用抗生素还是要用的。但用抗生素并不就是要打针、输液,多数吃药就行。”胡皓夫说,“抗生素口服与打针效果一样,只是打针的起效速度快一些。但口服可以一日三次,打针总不方便一天去医院三次吧,所以口服的药力反到更持久一些。只要是不被胃酸破坏的抗生素,都可以用口服代替打针。”
过去胡皓夫也爱打针。但在1989年,他作为中国代表,参加了一个世界卫生组织的会议。会上国外有专家提出,5岁以下孩子打针可能损伤坐骨神经,而且针眼处还容易感染,严重的会导致肌肉萎缩。从此以后,他就开始在治疗中实践不打针,结果治疗效果照样很好。之后二十年,为了给一位急性中毒的孩子紧急恢复循环,胡皓夫才给她打了一针山莨菪碱。
“孩子难免生点小病,有些是可以不用送医院的,但有个前提,就是孩子精神好,只要发现孩子精神萎靡,就是平常说的‘打蔫’,不管发不发烧,都应该送医院检查一下。”胡皓夫说,“来我这里看病的孩子,不少我都认识。如果一进门就大声地叫我‘胡爷爷’,我就知道应该没大问题。但如果招呼也不打,话也不爱说,我会马上提高警惕。”
“孩子小,病了可能不会表达,但从他们的性情变化中,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就像例子中说的,平时活蹦乱跳的男孩突然安静下来了,平时温柔文静的女孩突然暴躁不安,这些都是疾病的征兆。”胡皓夫表示。
“医,乃仁术也。”这是胡皓夫的座右铭,半个多世纪的从医路上,胡皓夫始终坚持。
河北省卫生厅曾为胡皓夫特批了30元的特需专家挂号费,他得知后,马上表示了反对,后来一直坚持着一般专家的9元挂号费。
“查房时,我常能看到农村的家长,就着咸菜吃馒头,是为了省钱给孩子看病。”胡皓夫皱起了眉头,“省下20元,他们就能给孩子多买点药。”
胡皓夫生前曾罗列了他一个月的收入:3300元的退休费,1300元的返聘金,600元的国务院特殊津贴。“我的老同事和老同学中,就我一个还在坚持上班,但我最穷。”胡皓夫曾笑着说。
胡老曾说,“我是一名儿科医生,为患儿带来健康,是我人生不悔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