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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云君:目前我们还不能使婴儿在中晚孕期前离开妈妈的身体,就如上文我们强调的那样,真正意义上的人造子宫必须能保证受精卵能在其中完成整个妊娠周期。从无到有,从细胞团到婴儿,一切流程都在体外完成。
前段时间《异形:契约》上映后,猎云君兴致冲冲约了小姑娘赶往电影院。影片删减了6分钟,沉闷之余少了异形破体而出的高潮镜头,令猎云君有些失望,但是影片中生化人大卫的黑化很有意思。
异形系列有很强的宗教意味,大卫自诞生起,就在追求生命的含义。在影片一开始,他甚至呛了自己的造物者伟伦,“你们人类会死,而我不会。”工程师创造了人类,人类又创造了生化人,但大卫厌恶人类,厌恶工程师,自然而言走上了创造比生化人更完美的异形种族的黑化道路。
脱离影片,就现实而言,我们对“创造”,或狭义上生殖繁衍的探索也一直没有停歇。
今年四月底,美国费城儿童医院的阿南·弗雷克表示,他们团队打造的“人造子宫”首次通过动物试验。研究团队在《自然通讯》杂志上发表了这一研究结果。
当然,弗雷克等人研制出的并非是那种肉肉质感的人造子宫,更确切地说是一种生物袋(biobag)。这种特殊材质制成的大塑料袋模拟母羊子宫,其中充满了含有盐和其他电解质的羊水。另外弗雷克的团队在生物袋外部配置了一个机器胎盘,其血管与早产小羊的脐带连通。人造子宫接有专门管道,每天注入定量羊水,以模拟早产羊羔悬浮在母体子宫里的环境。
这8头早产羊羔在母羊的子宫中长到105至120天的时候,被从母体剖腹取出,并立即放进人造子宫中,在人造子宫中养育4周左右。在人造子宫孕育期间,羊羔发育正常,血压和其他健康指标稳定。
我们有如造物主,可以直观地看到小羊羔的生长变化。
这些羊羔在人工子宫里培育了长达1个月时间,之后多数被人道处死,解剖后发现肺部等器官发育正常。余下的小羊羔则顺利长大,长到1岁大时,“它们似乎在各个方面都发育正常。”弗雷克博士说道。
当然,这项技术就算可以为人所用,也只能用于挽救早产儿。研究表明,不到23周的早产儿生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虽然24周的存活率为55%,但是23周的宝宝们存活率只有23%。
换句话说,我们还无法模拟前23周的子宫环境,目前所谓的人造子宫充其量只能应用于某一小段特定的妊娠期,尽可能提高早产儿的存活率。
我们怎样才能制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造子宫呢?
我们所说的人造子宫绝非是现在医院里随处可见的婴儿暖箱。
婴儿暖箱复杂而笨重,主要为早产儿供氧以及提供一个温暖宜人的环境,此外这个装置还能通过鼻胃管或静脉内导管供应水分和营养物质。
目前科研界还纠结在胚胎发育的表观遗传学变化、子宫大小、子宫周围激素等各种因素对胚胎发育的影响上,在这些问题被一一解决前,实现全方位的体外生育还为时尚早。
人体之精密绝非寻常机械可比,当人类弄清楚胚胎发育所需要的每一步条件时,可以想见那时的生物、纳米、计算机等技术将高达今日不可想象的地步。
硬件支持——胎盘、子宫膜、羊水
这一点需要人类在组织材料学方面有重大突破。
我们不可能随便拿个玻璃箱子或者一个大塑料袋来模拟子宫或胎盘,我们将使用模仿人体器官功能的组织工程材料,尽可能地模仿妊娠的每个步骤,之后我们或许有机会相应地进行优化,看看能不能挑战自然造物主的手艺。
事实上,康奈尔大学的华裔教授刘鸿清于2001年就培育出了子宫内膜组织,还创建了一个人造子宫。2003年,刘鸿清等人把老鼠胚胎放入人造子宫进行体外孕育试验,可惜老鼠没足月就畸形,不得已中断了试验。至于人体试验更是想都不要想,根本得不到政府的允许。
在上文“塑料袋”孕育羊羔的介绍中,我们可以看到机器胎盘及人造羊水方面取得了一定的进步,这为我们制造出人造子宫增加了一点点微小的成功几率。
有效的外界刺激
自然孕育baby时,人体子宫是一个交互式的环境。胎儿与其母亲,与外界有一系列互动。和母亲一起走路,一起葛优躺,一起休息,听风声雨声读书声,听妈咪唱儿歌感受爸爸抚摸。
听上去这些外界刺激似乎只有人文上的关怀意义,但是猎云君认为即使利用人造子宫进行体外生育,我们也不能使胎儿感觉它脱离了妈咪的怀抱,有生理上的隔离感。若是做不到这些, 可能对胎儿的成长有所损害。
人造子宫是女权的噩梦还是福音?
对于大多数女性来说,生孩子永远是一件头疼的事情,远非孕育生命展现母爱那般诗意,那般轻松。生孩子其实是一件很现实的事情:
我年轻有为,可是企业处于用人成本考虑而更倾向于招聘男工怎么办?
我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可是再不生孩子就变高龄产妇了怎么办?
我辛苦备孕,结果产后抑郁又失去家里经济话语权怎么办?
从这些现实问题出发,人造子宫似乎能解放女性,进一步提高女性地位直至与男性齐平。果真如此吗?
猎云君就这个问题收集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观点。
人造子宫会使人类进入蜂巢社会
由于控制了生育权,该组织拥有绝对的权力,有如蜂巢中的蜂后。至于普通人,则是被“阉割”的工蜂,整日疲于生产,成为事实上的奴隶。
这简直是生化危机保护伞公司的节奏,有《人类清楚计划》的feel......这个设想很猎奇,猎云君很喜欢......
“猎云君,你上次提交的精子质量又不合格!你彻底失去扩充基因库的资格了,滚去挖煤吧!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哎哎哎,我不喜欢这个蜂巢社会。
人造子宫将彻底解放生产力,提高女性地位
在讨论人造子宫给人类社会带来的影响前,我们应该先达成一个共识:我们生而为人,享有属于人的自由权力。尽管在现在的社会中,女性一旦怀孕,就隐含着一个会计分录,即借记“生产性生物资产”,贷记“银行存款”。但是我们不是劳动再生产工具。
这个共识也应该是我们讨论女权相关问题的一个前提。简要来说,就算没有发明出人造子宫,比如身处现在这个远远谈不上美好的时代,我们也要保证女性在生育方面不受任何歧视与压迫的权利。随手举几个例子:
1.女性在求职时不会面临性别歧视。
2.女性要有带薪产假,此处的产假能真正意义上保护女性权益,不是政府转嫁包袱增加企业用人成本的鬼把戏。
3.女性在职场中不会因为女性身份而拥有职业天花板。
4.怀孕后,不会因为孕期带来的诸多不便而降低在家庭中的地位。
当我们的社会能落实上述几条以及其他应尽的准则,即尽最大可能使男女地位平等后,人造子宫只会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事实上,我们在前文中也提到过“人造子宫”的技术难度问题。我们就这个问题进行畅想时,万不可有皇帝锄地用金锄头的想法,倘能通过人造子宫体外生育,想必我们的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将达到惊人的地位,那时物质资料将极大丰富,可能离共产主义也就是临门一脚的事情。
彼时,男女彻底平等,人造子宫充其量只能在“术”的层次予我们惠赠。比如有些女性不想承受十月怀胎之苦,便可以使用人造子宫。但不管使用人造子宫与否,妈咪都不会因为怀孕而受到消极对待,不会以怀孕就降低生活质量。
不管如何,人类关于探索自我,探索生命秘密的脚步将永不停歇。到那一天,或许我们现在关于“人造子宫”一切伦理道德方面的忧虑都将消失不见,正如我们不能也没必要跟原始人谈一夫一妻制一样。
前景虽然美好,现实却总是有些冰凉。但猎云君愿与诸君一起,承担应尽的社会责任,为提高女性地位而不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