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的“夜壶”理论很适合形容黑帮势力与政府的关系,尤其适用于一个新政府与黑帮势力的关系。既然杜月笙能给这种关系有如此精准的定性,至少说明日本社会中黑帮的觉悟,既不是始作俑者,也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来看看日本黑帮势力究竟是有何作为,才造就了题目中所谓的治安奇迹。
战后日本社会一度混乱不堪,没落武士、退役军人引领城市中的初级失业劳动人群形成黑帮势力组合,主流目的是为了吃饭,上流目的是为的荣誉。战后日本军队被解除武装,警察也被减员重组,棍子是执法标配,这与本土黑帮势力和朝鲜帮、台湾帮手中的机关枪相形见绌。警察代表政府职能所应体现的强制性和执行性也成为笑柄,有一次著名的演艺圈人士的“起义”,警察围攻了多天都束手无策,后来是占领军出面才“镇压”下去。在这种特殊形势下,日本本土黑帮势力填补了警察的市场空白,迅速发展起来,这种来自于民间的安保力量行使了部分政府职能,客观上辅助了政府管理市场、扫清外国黑帮势力。下图就是战后日本松田组女老大松田芳子视察市场的场景,文质彬彬、笑容可掬、前簇后拥,看得出来也获得了底层民众的真诚拥护。
日本黑帮是全世界最奇葩,最不可思议的黑社会组织。它既不对抗政府,也不明显扰民。既参加经济利益的瓜分,而又避免触犯法律。有时非常诡秘的暗中行动,有时又光明正大的活动。有的行为令政府头痛,令民众恐惧,但有时又主动协助政府维持秩序,帮助百姓解决实际困难。
日本收入稳定,也是全世界目前为止限制最低工资的国家之一。医疗发达,科技世界前沿,医疗政策包括免费看病,最主要的就是各项电器在日本都是非常便宜的。所以为什么每年有这么多人到访日本,选择日本的国际,赴日的留学生还享受免费治病的好处。失业人数少,工资高,物价却不是很高。
日本娱乐场所繁多,黑帮收钱做事,当地很多矛盾不是警方解决的,而是黑帮。抗震救灾前线不是当兵的,是那些黑帮成员。黑帮在我们眼里是黑帮,在日本只是另一种保安社团,当然在日本也是黑帮。在民间,这些黑帮是很温柔的,看看很多去日本的网红就知道,日本黑帮无处不在,随时会秀纹身给你看,大大方方地说等下去喝酒。没有架子,跟老百姓打成一片。
并非是这些黑帮成员有多么的自觉,而是因为他们受到了帮派内苛刻规矩和的森严刑罚的约束。而这些规矩,也沿用至今,将他们与正常的社会割裂开来,受着来自各方的歧视和压力。
与其他国家横行霸道的黑帮不同,日本黑帮既没有墨西哥毒贩的血腥暴力,也没有意大利黑手党的冷酷无情,他们除了经营风俗店、舞厅、酒吧、成人俱乐部等边缘生意和收取保护费外几乎不去扰民,甚至还要在普通人面前努力塑造良好的形象,包括节日给小孩子们发糖,帮助行动不便的老人外,就连发生灾难时也到的比警察都快,守护坍塌的民居、维持秩序、防止抢劫、甚至还要进行义演和捐赠。
做了这么多,日本黑帮似乎要跟活菩萨画上等号了,可是日本民众似乎并不是很领情,除了流于表面的畏惧外,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歧视。而这些紧绷着脸的黑帮分子,似乎也有一些传承下来的自卑。
日本的华人很多,久而久之也会有自己的黑帮,其中三合会比较出名,其成员大都来自台湾。三合会又称洪门三合会,起源于清初的反清秘密组织。
黑帮之间为了利益和地盘难免会有冲突,那华人黑帮遇见日本山口组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哪边的帮派更强势呢?
1991年,5名三合会成员与山口组在一条唐人街发生冲突,双方话不投机直接开火,结果就是山口组21人被杀。日本政府极其重视此事,开展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扫黑活动,而这两大帮派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1994年,三合会和山口组再次爆发大规模冲突,三合会在一个晚上突袭打垮了山口组一个部门机构,造成山口组10人死亡58人受伤。这次连日本政府都对三合会很忌惮了,称其比山口组更难对付,而此后华人黑帮与日本黑帮发生冲突时,日本黑帮会直接选择报警求助。
还有一个小故事,一位华人店员在一家店门口时发传单时被日本黑帮辱骂殴打,回去跟店老板说了。老板也是个华人,二话没说就带着店员冲到人家店门口,结果就是打人的那位一直下跪道歉,原来老板也是有黑帮背景的。看来漂泊在外就得团结,而华人黑帮确实也更狠。
江湖儿女的情感世界非常单纯,往往看似简单的一餐饭,却足以让他们对田冈死心塌地。有一票忠心的兄弟只是成大事的基础,山口组之所以能在众多帮派中脱颖而出,是因为田冈一雄的一个英明的决定,那就是做民间警察。
“保护费”是山口组的主要收入,但他们收了钱是真的提供保护。很多时候黑社会对付闹事者往往比警察更有效。慢慢的很多商贩也愿意接受山口组的保护。因此才会有人说,在日本最先赶到的案发现场的不是警察,而是山口组。
50年在朝鲜爆发的那场大战,让日本的港口上堆满了各式军用物资。山口组脱胎自码头工人,他们此时又与美军搭上线。田冈一雄此时又表现得像一个经验老道的政客一般。他带领山口组不仅保障了美军后勤物资的正常调配,同时还为码头工人们争取了应得的利益。
有警方和美军的支持,山口组想不做大都不可能。不过毕竟是暴力团体,随着日本法制不断完善,山口组逐渐放弃了打打杀杀的生活,转向更隐蔽的经济犯罪。成员们也纷纷放下屠刀、穿上西装,努力装成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