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两年的时间,我都是在抑郁的状态下度过的。之所以没有称之为抑郁症是因为我根本没有去医院就诊过,无法从专业的角度确诊是不是得了抑郁症。
具体表现为: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读喜欢的杂志却没有任何感觉,对他人的对话没有任何反应。没什么想说的,没什么想做的,没什么想吃的。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仅仅是一具身体的空壳,风轻而易举从中穿过。晚上是最难熬的。无论我看向哪一处,那一处的空间就会在眼前游离、分裂。一切仿佛是梦,毫无真实的存在感,接下来就是想自杀。生之无感,死或许也该无痛?自己不存在,死也不存在,更无所谓生。
很无助。每天中午吃过午饭就去草地上晒太阳,记得那是四月份,院子里唯一的一株樱花都开了,我却笑不出来。有天晚上看电视,说春天是精神疾病的高发季节,只觉恐怖,立刻逃开。到了清明节小长假,我和一群朋友去雾灵山郊游,见我病怏怏的,把我也拉上了,说换个环境能换换心情。现在再看那时拍的照片,我一多半时候都是低着头,心事重重的。但我并非在思考自身的处境,我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七月份(或者八月份)时我经历了一次失恋,人极瘦,穿着也异常(清楚记得有天是穿着短到大腿中部的连衣裙搭配过膝黑色针织袜去上班,还化了浓重的烟熏妆,被同事取笑为“准备出台的”)。再后来,我辛苦地挽回了甩掉我的男朋友,又反过来毫不留情地跟他说了分手。
写作也是从这时开始的。仿佛一个二十多年都没有吃过肉的人那样,我每天下班回家的头等大事就是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好像若不如此那些憋在心里的话就要憋得发臭发馊了。文章署了名,登上了我最喜欢的杂志。我真的不在意读者的评价。我是令自己满意,如一粒浮尘成功地降落在镜子中央。
现在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最后是怎样从抑郁状态中脱身的了。我只记得自己又兴致勃勃地去谈恋爱,和许久不见的朋友吃饭,换工作,买新衣服,被人街头搭讪,又失业,继续恋爱,泡图书馆,写作……我遇到了无法忘记的人,从天桥这头哭到那头(还能流泪令人免于不幸)。我重又感到喜悦,我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我认为,一个不会沉思的人算不上是一个活人。”我这么写着。我想起王小波。他觉得他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都锤不了他。他死了。所以我不太敢说“什么都锤不了我”。我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一块名为“抑郁”的毒素就在我的体内,它时而膨胀,时而萎缩,并未消失,只是被驯服。什么都锤不了我。如果你也是一名抑郁症患者可以添加nuan6555我也许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