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璐走后,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知道什么是饿,什么是渴,什么是痛。郝璐总说她看不透我,而我又何尝看得透自己?所以,当我重新拉开窗帘,一缕刺眼的阳光让我头晕目眩,我仿佛看到了苍鹰翱翔在蓝天,我对自己说:不妨去看看……
这辆死飞绿得恶心,是郝璐去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背包里除了食物和饮用水,全是电量满格的充电宝,因为我既没有专业的GPS,也没打算能活着回来。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唱这歌的赵雷去过西藏吗?我不知道。我单曲循环,不知不觉已经骑出了成都的街头,已经骑上了川藏公路,已经骑过了回忆的尽头。
第一个和我搭伴同行的,是一对小情侣。他们准备得很充分,GPS、地图、攻略、药品……应有尽有。还没有到达江,姑娘就起了高原反应,鼻血直流,这一幕让我又想起了郝璐,她总是拿高反当作借口,拒绝和我一同进藏,现在想想也许我错怪了她。
小伙立刻打开背包,先是递给姑娘一包纸抽,然后拿出了清水和药箱,把不知道是什么的膏药分别贴在了姑娘的肚脐和后脖颈上。说来也怪,刚才还鼻血直流,晕头转向的姑娘,一眨眼间就又满血复活了。因为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前抵达达江投宿,所以姑娘坚持要继续赶路,我们拗不过她,只好再次上路。
为了保持体力和避免高反,我们一路都没有说话,路上风景虽好,可我心里却只惦记着小伙包里那些神奇的膏药,我不知道它们能否支持姑娘抵达远方。
夜幕刚刚降临,我就看到不远处的小旅店外燃起热情的篝火。在办完住店手续之后,我们并没有加入到篝火晚会,因为实在太累了,一顿热腾腾的晚饭和充足的睡眠才是我们想要的。吃饭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小伙:
“你给雅湘(姑娘的名字)贴的是什么膏药?她现在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小伙呑下一大口酥油茶,表情吃惊地看着我,还没等他回话,雅湘就抢着问道:“真的假的啊江哥?你连‘感恩艾’都没带就敢进藏啊!”
“什么?”我从未听说过什么“感恩艾”,即使听过又如何呢?
“就是一种艾灸贴”,雅湘说着就从后脖颈上取下早先小伙贴上去的药,接着说:“把它贴在神阙穴和大椎穴上,可以治高反。”
“艾灸我是知道的,不就是用艾草治病么,中医的东西。”我说。
“不,不,感恩艾是藏医的,配方什么的都和中医不一样。”小伙赶忙回答。
藏医还有艾灸?这我倒是头一回听说。我还想多了解一些,可是这对小情侣也是门外汉,只是从网上查到了这个“高反神器”,就按照说明书学了两招,再多的详情他们也说不清楚了。
吃完饭,我们各自回房间,窗外的篝火熊熊燃烧,我在歌舞声中进入了梦乡。
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旅店老板说小情侣上午就走了,因为我还在睡觉,就没敢叫醒我。他们留下了一盒“感恩艾”,说我一定能用得上。我问老板藏医有艾灸吗?老板回答说有,松赞干布身边的宇妥.元丹贡布就是艾灸高手,他问我此行的目的是为求医吗?
我回答说是的,治我这一身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