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乘着夜色躲开打更的更夫,偷偷钻到一户人家后围,打开茅房舀了一小桶,接着又到另一家,这里的庄户都勤快的很,粪便多被浇了地,剩下的不多,就这样折腾了四五家才把大桶装满,回到胖婶家又乘着夜色在后院生火起灶熬煮了一宿……那味道,两人差点被熏晕过去……还好风向有利,没飘到睡觉的客房和胖婶的正房。
就这样二人偷偷摸摸倒也把药配置妥当了。
于是第二天戴着自制的口罩拉到市集上叫卖,居然没人搭理,都捂着鼻子绕开。
“你这太臭了,没人敢吃。”
招弟想想也是,于是当晚又往汤里加了好些水果,可那味儿还是压不住。
不想胖婶被惊动,闻着臭味寻到这里,正想一顿臭骂,刚到灶前,哎呀一声晕倒了!
招弟两眼放光,现成的,赶紧使眼色,四眼舀了一碗药汤,二人不由分说往胖婶嘴里灌。可怜胖婶跟头昏死的母猪一样任由二人折腾,晕了又醒,醒了又晕,挣扎无力。
二人折腾的也虚脱了,瘫坐在胖婶身边。
招弟喘着粗气,“这回好了,就等药效发作了。”
“真不会死人,胖婶好像没病。”
“不可能,我谁呀,我就一看她这脸色,八九不离十,准没错。”
金小姐也闻到味儿,捏着鼻子过来,“你们这几天都在干嘛呀,我是说老一阵一阵的臭味。”忽然看到地上躺着的胖婶,“她咋啦,出人命了?”
二人还没回答,胖婶突然醒了,肚子一声咕噜,放了一串臭屁,慌不迭的爬起只往茅厕赶去,还没跑到,居然哇啦一声,吐了一地。
四眼慌了,“这是中毒了么?”
“这是药效发作了!”
“你们到底在干嘛?”金小姐目瞪口呆,只见胖婶好不容易冲到厕所,未及关门,稀里哗啦,好一顿痛快!
过了一会儿,几近虚脱的出来,指着四眼和招弟道:“我,我要报官,你们,你们谋财害命……”
招弟却不怕,试探的问,“胖婶你头不晕了吧!你腿上发麻的感觉是不是好点?”
胖婶喘着粗气,扶着茅厕的柱子找了个地儿坐下,“你怎么知道我腿发麻。”
“你不但腿发麻,这几天头晕的下不来地,被我后院的臭味一熏,反倒觉得清爽了不少,要不,您老人家哪有劲头过来骂我们。”
“我……我是操办驸马的婚事累的。”
“是是是,胖婶这几天真的辛苦,晕的厉害时就去村东头大夫家扎了几针,看着舒服了,可一到子时就又犯了,而且嘴里冒酸,吃不下东西,明明一肚子水,嘴上还觉得渴。”
“对对对,你这丫头咋知道的?”
四眼谄媚,赶紧送上一句,“招弟是我们那儿的名医。”
金小姐忽然省过味儿来,“是呀,我们林招弟在我们那儿,那可是远近闻名的一流大夫,要请她治病,不排个十天半月的,根本挂不着号,啊,就是看不着病,我们那里对这类的大夫有个称号叫——专家。”
招弟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似得,“刚才您喝的,那叫黄龙汤,因为味道难闻都不愿意喝,但您这病还非黄龙汤不可,这是断根的汤子,不信,您回去躺着,三天,就三天,这三天大概您吃什么都没味儿,上吐下泻的,但却不难受,而且越吐越泻身子越清爽,三天后,您熬一碗小米粥养养胃,从此病根就除了。”
“真的?”
“您不信,您感觉一下是不是脑袋清醒了许多,没那么晕了。”
“是呀,刚才天旋地转的。”
“你起来走走,腿脚是不是没那么麻了?”
胖婶依言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是好多了!”
招弟赶紧上前殷情的扶着,“就是怕您不愿意喝,我跟四眼才强灌的,药嘛,哪有好喝的,我们真的是一片好心!”
“可你那药也忒难吃了。”
“这不为了催吐嘛?”
“啊,照你这意思,我肚子里有积食……”
“对对对,没想到胖婶也懂点医学知识……”
“那是,我祖上在这附近采些野草也能治好些病呢,只是我年轻那会儿贪玩,没认真学……这黄龙汤……”
“绝对高大上……”招弟一时语塞。
四眼机灵,“秘方,秘方,祖传秘方……”
“啊,对……”
三天后,胖婶果真容光焕发,拿了好些吃食感谢招弟,还叫了左邻右舍过来瞧病。
招弟,四眼喜不自胜,赶紧支了桌椅,招弟开始正式问诊看病。
金小姐也乐得跟四眼打下手,道爷整日小酒喝着,笑得合不拢嘴。高脚鸡自是被胖婶叫着上街置办新衣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钱晓宇百无聊赖,捏着鼻子抱着胳膊站在一边。
那来瞧病的队伍竟是越排越长。
招弟开的药也不多,主要还是以黄龙汤为主。满院飘着夹杂水果的大粪味道,如今倒成了救命的良药,香喷喷的臭豆腐似得惹人爱。
就连村东头那扎针的大夫也过来虚心求教,招弟当然不能告诉他黄龙汤是什么,只一味敷衍。
招弟挣了钱还了胖婶,便想着在村里置块地,办个诊所什么的,制起药来也方便……
四眼、金小姐兴奋莫名,瞅个空便溜出去寻找合适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