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国医大师还剩几人呢?

作者:洛书健康 2017-09-11阅读:5738次

小编前几天知道国医大师张灿玾走了,甚是可惜,首届国医大师还有李振华、颜德磬、王玉川、王绵之、任继学、苏荣扎布、李玉奇、何任、张镜人、陆光莘、班秀文、徐景藩、郭子光、朱良春、程莘农、强巴赤列、裘沛然离我们而去,首届国医大师30位,已经走了18位,感谢你们为中医奋斗一生的贡献,历史会记住你们。今年已经评选了第三届国医大师,希望中医药越来越好。

首届国医大师还剩几人呢?

2017年9月1日下午18点31分,山东省中医药大学终身教授、新中国成立以来被评为首届“国医大师”的张灿玾,因病医治无效去世,享年90岁。张灿玾先生从医近70载,医治病患无数,一生爱书如命的他,时至晚年仍然笔耕不辍。

张灿玾的治学思想:

◆基本功的培养和训练是从医的重要基础;

◆临床实践是体验中医理论和建立中医信念的关键;

◆集临床、理论、文献于一体,是加深掌握中医学术的需要;

◆医文并重是中医学的一大特色;

◆博览群书、兼容并蓄,是学术水平不断提高的源头活水;

◆坚持继承发扬,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指导方针。 齐鲁之邦,孔孟之乡,儒家文化浸润着山东的每一寸土壤。

“我的学历仅是六年小学加半部论语”

张灿玾先生,1928年出生于山东荣成市下回头村的一个医学世家,其祖父、父亲一生为医,德高望重,享誉一方。1936年春,张灿玾始入小学读书。1939年冬,读完了小学四年级,1940年初,日寇铁蹄踏进荣成,家乡沦陷,被迫辍学。

1941年,家乡解放,抗日民主政府在下回头村办起了完小(即高等小学),张灿玾入校继续学习。他学习勤奋,在两年多完小学习期间,不仅在学业方面每登榜首,还在课余时间自学了多种乐器演奏,参加学校组织的戏剧演出。这些兴趣爱好的培养,为张灿玾日后广泛涉猎,各科打下了基础。

1943年下半年,迫于环境,他结束学校生活,回家跟随祖父与父亲学习中医。父亲教读《医学三字经》、《药性赋》、《濒湖脉学》及《医宗金鉴》中临床各科《心法要诀》等,要求张灿玾熟练背诵。对《黄帝内经》、《伤寒论》及《金匮要略》等经典医籍,亦选出部分重要条文,让他熟读,并参阅明、清以来重要医籍加以理解。

当其祖父与父亲诊病时,张灿玾则认真学习老人诊疗技术及方法,并负责司药,对饮片的加工炮制、丸散膏丹的制作、药材质量的优劣及真伪鉴定的一般知识,均需掌握。此外,张灿玾还对本地所产中草药之俗名及植物形态等都很熟知,经常介绍给病家自采自用。这些都为张灿玾后来独立应诊和进一步提高,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此后的几年,由于抗战的需要,张灿玾参加了村里自办的剧团,导演了多部大型话剧、歌剧、京剧,颇受村民欢迎。他还当过一年小学教师,参加过青年抗日救国会的各种活动。在此期间,他仍继续坚持阅读了《寿世保元》、《万病回春》、《医宗必读》、《石室秘录》、《医方集解》、《本草备要》、《陈修园医书》、《外科正宗》等医学书籍及文史方面有关著作,学业大进。

尽管后来张灿玾成为中医药院校的教授、博士生导师,他还是说,“我的学历很低,仅仅只是六年小学加半部论语。”

“文献研究离不开临床经验,多年行医经历为我打下基础”

张灿玾:“其实我本来是搞方药的,跟着祖父、父亲学,看病的时候内外妇儿五官,什么病都看,直到现在也是看全科。那时候根据吕炳奎吕老建议,准备在全国铺开搞中医学院,但是缺乏师资,老先生一半都不会在课堂上讲课。我1958年到南京去进修一年,就是培养怎么样讲课、备课。那时候南京中医药大学还只是一个中医进修学校,我们八个人是省里推选到南京进修的,后来回山东,山东中医学院就办起来了,我们全留在学院当老师,这就从一个临床大夫过渡到大学里来当教师。”

首届国医大师还剩几人呢?

“当老师以后,讲课的时间多,上临床的时间少了。我那个时候已经有十年的临床经验了,所以什么病我都能看。安排我去伤寒温病教研室,我既能讲《伤寒论》也能讲《温病》。

正好1964年,这一年没给我安排课程,我提出要到传染病院去,因为传染病跟温病的关系比较密切,我想到那里去接触一些病,可能讲课会更好一些,对我自己也是一个锻炼。在传染病医院,什么样的病都见到了,忙了很久。这个时候学校突然给我一个通知,等那边工作结束了,要我回来接受一个关于《甲乙经》的整理研究,这就是国家十年规划的项目,当时南京中医学院是牵头单位,和各个单位协商好了,研究这个业务怎么落实,然后山东就接受了这个任务。”

“当时就安排了几个对针灸有研究的老先生,还有退下来的对中医学问方面权威性很高的老先生,来干这个事。但要求三个月要拿出一篇样稿来,给大伙一块来审阅,看看符不符合整理的要求,结果这些老先生看病都是好手,但到整理古书的时候就不得法。后来叫我和我们伤寒教研室的一个医生,去帮助完成这个任务。这样我从传染病医院调回来以后,就开始接触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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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学在清朝时期,乾嘉学派兴起以后,从考据学的角度,一些经典著作都经过重新整理,不是过去那些老先生的观点了,是一种新的观念,是站在新的角度来整理医学。但是咱们过去中医界老先生们只是看病,没在这个地方下功夫。清代乾嘉派都下功夫重新整理了,可是中医没有跟上,还是老观点来看中医哲学,从理论上也很难提高。”

“所以说,不管是研究哪一门学科,学习永远在路上,没有终点没有顶峰。后人永远是在前人的基础上,不断地向进,学问没有停止,谁也别给自己建立一个观点就是你没有学习的时间。所以得一辈子努力学习,一辈子进步。之前打下的基础,让我摸着点门道了。”

“我必须不停顿地努力奋斗,去克服困难,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

1983年,张老被卫生部指定为华北山东片古籍整理学术带头人,先后承担和完成国家中医药管理局重点课题多项,出版了《针灸甲乙经校注》、《素问吴注》、《松峰说疫》、《经穴解》、《石室秘录》点校等10多部中医古籍。

首届国医大师还剩几人呢?

“我这辈子离不开书,什么时候不能看书学习了,你们给我准备后事吧!”

自打行医以来,张灿玾先生常常白天看病晚上看书,孜孜不倦地研究中医经典著作和历代医籍,学习现代医学,读书一直到深夜。从医近七十年,救治过的患者不计其数,无论是设计内科、妇科还是儿科的疑难病例,都能在他手上化险为夷。2009年,张灿玾成为新中国成立以来的首批30位国医大师之一。

在张灿玾先生看来,中医是在古代文化传统的基础上诞生,是一门综合性的学问。想学好中医,不仅要培养自己在医学方面的兴趣,能够看得下去古代医学典籍,更重要的,是培养自己多方面的兴趣。而他本人,正是这方面的典范。

研究文献离不开古汉语知识,张老深厚的古文修养来自于他平时的大量阅读。他的儿子张增敏说,父亲爱书如命,经常买书,而且坚持每天读书。家里藏书5000余种,有上万册,其中医书3000多种。家中的客厅被改成了书房,四壁都是堆满书的书架,卧室床头枕边也都是书。

首届国医大师还剩几人呢?

首届国医大师、原河南中医学院院长李振华教授,于2017年5月23日上午11:53在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驾鹤西归,享年94岁。

李振华,男,原河南中医学院院长,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他从医60余年,从教50余载,是全国著名中医学家、中医教育家。

曾任七届全国人大代表、中华中医药学会常务理事,1990年被人事部、卫生部和中医药管理局确定为首批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2009年被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卫生部评选为全国首届国医大师。

1954年洛阳地区中医师进修班学习

1958年河南省卫生厅中医处工作

1960年调河南中医学院(现为河南省中医药大学),历任教研室主任、附院医教部主任、附院副院长、中医系副主任、学院副院长、院长等职

1988年当选第七届全国人大代表

1990年成为全国首批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

1992年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2006年获全国首届中医药传承特别贡献奖

一生坚守中医路

我是洛宁县人,我父亲是豫西名医。1942年河南闹旱灾和蝗灾,再加上当时国民党领导人不顾人民的死活,到处征壮丁,弄得人民饿死的不少。那时候开封沦陷了,济汴中学搬到洛宁了,我就在济汴中学上学。父亲让我跟着他学医,我也很愿意学,我就是从这时候开始,跟着父亲学了五年中医。1949年洛宁解放,我就开始跟着父亲行医,他年老了,不能去远处出诊了,有时候就让我去,遇到重病人我回来再给他说一说病情,汇报一下开的药方。1949年,国家整顿医学,举行医学统一考试,西医考西医,中医考中医,我参加了中医的考试,并且考了全县第一。当时我父亲已经不在了,他的小药铺由我继承,我哥哥只会抓药不会看病。洛宁县王范镇原来是一个大集镇,比普通乡镇还繁华,人口有几百家,才开始我被任命为镇的镇长,后来我又被选为县人大代表。县人民政府成立人民政协,我又被选为常委,政协常委,1953年县医院成立了,我又被调入了县医院。

1956年春节,河南几个县发生流行性脑脊髓膜炎,发病重点县是伊川县。伊川县自疾病爆发以来将近两个月死了70多人,弄得人心惶惶,当时地方医院刚成立,县医院也是刚成立,我从县医院调去地区医院,地方政府也很紧张,组织医疗队下去,那个时候抗生素很少,西药也很缺乏。后来我去翻病例,断定是中医的温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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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一个女病人,三十多岁,孩子和丈夫都是死于这病,她也被传染了,送到我们这已经昏迷两三天了,昏迷、抽搐、发烧,医院已经认为是不治之症了,我们都很同情这个病人。我在仔细研究病人的病例后,认为这个病是春温,不应该发汗。温病禁忌发汗,温病是内热过剩,再吃发汗药还是热药,促使她出汗,就会导致昏迷,接着就抽搐,直至死亡,我就提出采用中医的治法。那时候西医院长也去了,几个大夫也没有啥法子,就让我试试。我就按照中医的方法给她开了药,看着护士给她喂药,一天一夜就守着病人准备抢救,第二天人醒了,不抽搐了,慢慢开始热退,这个病我算是给她治好了。这件事情引起了很大大震动,老百姓都传说中药能治好传染病,其他的病人也要吃这药,我在那一共治疗了十四个患者,都治好了,没有一例死亡,引起了地方的重视。

1958年河南筹备中医学院,我也负责筹备,院长知道我在洛阳给中医师讲课,我给洛阳地方讲中医课,讲《内经》、讲《金匮要略》、讲《伤寒论》。当时卫生部要每个省评一个模范教师,一个模范学员,结果省委、卫生部评的是我,我被评为河南省第一个模范教师。这引起卫生厅、中医学院院长的重视了,认为我这个人又能治病又能讲课,学院就需要这样的人才,把我调过来以后,学院的岗位随便挑。北京当时有卫生部的科研项目,传染病那时候流行肝炎,我就去北京开了16天会。回来以后调令就下来了,要把我调到北京东直门医院,省委不同意,让我在河南的中医学院当副院长。我还是照样看病,照样在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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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1969年7、8月份,禹县发生乙型脑炎,县医院8天收了83个病人,给予西药治疗,结果死亡了32名患者,弄得人心惶惶。把我们中医学院的人也叫去,看咋治疗,通过我把我在洛阳治流行性脑脊髓膜炎这经验说了以后,就把我留下了,让我专门参加成立一个乙脑治疗组,我在治疗组呆了三个月,黑夜白天都在那,专门在一个庙里成立一个病房,传染病不能和普通病房在一块。经过132例治疗,最后总结治疗效果,治愈率占32%,有效率占92.7%,大部分患者都取得了较好的治疗效果。

2008年,评国医大师,全国共30个,河南就评了我一个。这一次评了国医大师以后,我已退休了,国家还给了我好多职务,中医学会终身理事,中医学院又给我评了终身教授。河南省就我这一个终身教授,还奖给我10万元钱,我就捐给了学校,用来救济困难学生。

这些年,带着徒弟,发现了当前中医工作存在的一些问题。这些年来中医发展的很快,中医学院原来没有房子,占的医院(一附院前身)的房子,又占财政厅的一个财政中专学校,后来又搬到粮食学校,粮食学校恢复以后,又搬到燕庄,在燕庄有200亩地,现在发展到1300多亩(新校区)。国家对我确实很照顾,每个月国务院给我发600元疗养费,我搞科研,从前年开始一个月给我发800元,也是保养费,我自己也非常感激国家,感激党,只要有病人,只要能解除病人的痛苦,我就是自己带病,就是自己住院在抢救室,我也给人看病。我自己不顾生命,我耳聋身上挂着助听器还给人家看病,所以病人也很感动。我自己觉得我只要是不死,能多看一个病人,看轻了,看好了,我算是没有白活着。

妙手回春治脾胃

在脾胃病方面,比较严重的是萎缩性胃炎,往往发生在胃的下部,靠幽门的地方,那个地方叫胃窦。什么叫萎缩性胃炎?就是由于局部黏膜萎缩,从而影响胃的整个内分泌和胃液的萎缩,出现胃酸减少、胃消化液减少等症状。这种病往往会被人忽视,因为刚开始发作不疼,疼的比较重了就说明有其他病了。萎缩性胃炎本身疼的很少,随着胃黏膜的萎缩,人越来越不能吃,最后细胞变形,最后可能变成癌症,但也不是都变成癌症了,国外统计有50%以上的癌变几率。

萎缩性胃炎肉眼看不见,必须在胃镜下才能看到。我们河南对于萎缩性胃炎的治疗,胃镜检查还是从北京协和医院学习的。那时候河南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有了河南第一部胃镜,那时候的慢性胃炎,在X线镜下看分不清是哪一种胃炎,现在这种胃镜,前面有镜头,还可以照相,把胃病分的很清楚,什么浅表性胃炎、萎缩性胃炎、糜烂性胃炎。河南是从1977年才发现萎缩性胃炎的,这个病死亡率很高,我查了国外502份材料,没有一例治愈的。当时这个病就是终身这样,黏膜萎缩以后不可能自己修复,只会一天一天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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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人们就害怕这个病,民间中医用老鳖血加麝香进行治疗,河南信阳老鳖多,都去那买,但疗效不好。后来国家将萎缩性胃炎当成重点科研项目来研究,就是“七五”国家重点科技攻关项目。萎缩性胃炎往往是以脾虚症状为主,国家就开始了脾虚证的研究,并在全国招标。脾虚证研究三种疾病:萎缩性胃炎、重症无力肌肉萎缩、胃肠功能紊乱。萎缩性胃炎是最严重的,重症肌无力患者全身没劲,不会走路,肌肉越来越萎缩,最后死亡,这个病到现在也没有解决。胃肠功能紊乱一般是在西医做了阑尾炎、肠梗阻手术以后,引起了胃肠功能不规律、消化力弱、腹痛。恰好我带的研究生研究方向就是脾胃病,我研究的项目就是脾虚本质的研究,这是河南的一个研究重点,研究这个重点项目得了三等奖,算是有一点成绩。

温中汤治疗重症肌无力

重症肌无力因为是首次立项研究,国家验收时治愈率仅有32%,第二次立项研究治愈率提高到91.4%,有效率98.3%一次,98.7%一次。就我治疗重症肌无力的经验,中医认为人体是一个整体,一个脏器有了病,会牵制别的脏器,互相影响,别的脏器反过来也会影响它,这里影响最大的就是肝脾胃这三个脏器。重症肌无力最怕生气,一生气就腹胀,食欲减少,所以不能生气,不能喝酒,不能够劳累过度,要饮食有节,起居有常。饮食有节,定时吃饭,定量吃容易消化的东西,重症肌无力患者脾虚出汗,肝气淤滞,因为食物的消化,不止是在胃里腐蚀,还需要脾的运化、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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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金教授就是重症肌无力患者

这个功能依靠肝气来运化,所以肝气郁滞运化不到肚子就会胀,运化不了反过来也会影响胃下降,胃下降又会影响胃消化,消化不了就会肚子胀,肚子一胀就会导致气不通,恶性循环,最后越来越重,这个病的发展就是这样。因此治疗不能治胃不顾脾,治脾不顾胃,尤其不能治脾胃不顾肝。我就研究了温中汤,温中汤里有疏肝的药,疏通了就会气血通畅,疏肝、健脾、和胃,哪一个脏器重,哪一个药量就加重,同时三个脏器都顾得到,所以见效快。一般十副、八副药就能见效,脾胃功能恢复以后肌肉才能长上来。得这病往往是中年以上的多,少年很少,所以像返老还童一样,人肌肉萎缩了,再长回来,这个病不好治就是这个原因,所以这个病的治疗慢,一般都得半年左右。

颜德馨,首届国医大师,颜氏内科第二代传人,1939年毕业于上海中国医学院。

  • 他继承家学,又入科班学习,在综合医院率先开辟中医病区

  • 他提出白血病中医证治分型和有效药物,提升了中医急性热病的诊疗能力

  • 他发展气血学说,创立“衡法”,丰富了中医治则学,揭示了人体衰老奥秘,开拓疑难杂症治疗和养生长寿新途径

颜氏家传

颜乾麟:我父亲从医已经有七十多年的历史了,我们颜氏内科真正的起源,起源于我祖父颜亦鲁先生。一直发展到我是第三代,下面还有第四代,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首届国医大师还剩几人呢?

我很小的时候就在颜氏中医的气氛中成长,我从很小就看到我的祖父,我的父母亲用中医中药治好了很多疾病。普通家庭里小孩儿都是背三字经的,但我们小的时候是背医学三字经,所以在这样的气氛当中,我们都非常热爱我们的中医事业。从很小的时候,我的爷爷就给我讲“我们颜氏家族要为中医事业奋斗一辈子”。

我的爷爷颜亦鲁,在颜家我祖父辈他是老三,小的时候因为身体比较虚弱,所以我的曾祖父母认为他适合学医,所以他就拜到当时孟河医派的贺季衡门下,贺季衡是我们丹阳的名医,他拜孟河医派四大家之一的马培之先生为师,他是以外科见长,内科成名的,所以医术很高明。我爷爷跟他整整学了八年,所以我们的颜氏内科,是在孟河医学的基础上得到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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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出生以后,我爷爷就给他定下规矩,希望他能继承祖业,把中医这个事业能够发展下去。所以我父亲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跟我祖父抄方了,抄到一定的年龄以后,为了使他的中医水平进一步提高,就叫他到上海,考入了中国医学院学医三年。当时上海的中医名医辈出,所以我父亲拜了很多名老中医学医,使他的医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学校毕业以后再回到我祖父那边进行抄方学习,当时祖父给我父亲定了一个学习的方法,六个字“急火煎慢火炖”,急火煎就是要广泛地读,把所有的中医著作全部看到。慢火炖,就是看了以后,还要记在心里,慢慢悟出它里面的道理,然后在临床上,用于实践当中。这样就能把历代医生的经验化为自己的经验来治疗疾病。我父亲遵照我祖父的这个方法进行学习,所以他医学的思想很广博,思维很活跃的。他在带我的时候也是这个要求,所以我们有一个特点就是看了很多很多的医书,并从中吸收营养来丰富我们颜氏内科的学术思想。

行医路坎坷

首届国医大师还剩几人呢?

颜新:解放以前,有很多人反对中医,书籍资料里记录了国民党政府如何实施废除中医案。建国以后,尽管中国政府重视中医,但中医这个行业,在西学渐进的时代背景下,发展一直非常坎坷。

比如父亲跟我说他年轻的时候来到了上海,没有人愿意聘请他到诊所里去行医。他就去善堂,善堂里面都是义务的施舍给药,帮助一些社会底层的贫困老百姓。他就一直到善堂里面去,一方面看病,一方面碰到医术比较好的老师去的时候,他就去跟他们学一点东西。所以那个时候他可能一个礼拜要去好几次。

首届国医大师还剩几人呢?

所以父亲一直到现在,在那个善堂举办一个施舍给药的慈善活动,我觉得跟那段历史是有关的。到1956年,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年,他进了铁路局中心医院,这是一所综合性的医院,其实在所有的综合医院里面,中医都是比较弱势的科室。我觉得父亲他最最值得人崇敬的一点就是他非常自强,也就是我们说的一种不单是民族的自信,而是中医的自信,他始终就是坚持自己是一个中医师,我一定要在中医这一块要有所建树,要能够做出比较好的成绩来,才能在西医同道里获得一些尊重。

首届国医大师还剩几人呢?

举一个例子,当时在内科病房收了一个肺脓疡的病人发高烧,西医没有办法,因为在高烧感染期不能开刀,用了抗生素以后效果也不好。当时我父亲就讲用中医治疗,在西医的质疑下,我父亲立下军令状,结果用了中药治疗以后,不但体温下降,而且肺脓疡的伤口也得到了愈合。通过这样一个例子,当时的医院的领导和同事认识到中医的价值。

所以一直是别人不敢接的单子他要接,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要去做,一直是坚持这样。那不单是说在日常的诊疗工作当中,包括后面的科研工作方面,他也一直是走在最前面的。

我觉得他内心的力量非常强大,无论是青年时代的学习不耻下问,一有机会就去学,不断地充实自己,还是到了后来,因为个性比较耿直,提意见被打成右派,之后十年又受冲击,靠边站,然后一直到整个中医跟现代医学相比的弱势,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几十年如一日,一直坚持自己的中医事业,坚持自己的理想,凭借自己的信念和信仰,然后坚持积德行善,坚持菩萨心肠,最终能够走到今天完成他的百年守望,真的是非常人所能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