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摄影/唐中
摄像剪辑/张勇利
导语：
2012年，上海松江一中退休老师羊长智，被诊断得了中期胃癌。在胃部全部切除后，又发生了急性肠梗阻，不得不进行第二次手术。后面紧接着又进行了脊柱等大大小小的手术3次。大块头的羊老师，体重一下掉到了90斤，需要夫人推着轮椅才能移动。劫后余生的羊老师，和夫人赵庆珠老师商量，从医院出院后两人直接住进由学生联系好的医养院，以减轻年过七旬的赵老师照顾患者和家务劳作的双重重任。
这一住，已到了第六个年头。同为79岁高龄的羊老师和老伴，每天在这里读书、看报、伺弄几条金鱼，早晨和黄昏时分，手挽着手在周围的乡间小径散步。看着他们恩爱的身影，不知情的人，一定不会想到这位声音洪亮、步履矫健的老爷子，是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癌症患者。
是什么让羊老师能够再度焕发出旺盛的生命力？这又是一个NKT创造的奇迹！
一、恩爱夫妻 师德典范羊长智和赵庆珠两位老人家，相识于上个世纪60年代初。一位是工农子弟、转业军人，一位是书香门第、千金小姐，但是命运之神却让他们在那个“革命”和“运动”层出不穷的年代相识、相知，结为恩爱伴侣，诞下三个儿子，双双在松江一中30多年的执教生涯里，培养英才无数。
金婚纪念全家福（2013年）
羊老师根红苗正，年轻时英武逼人，退休前在松江一中是政治老师，曾长时间担任政治教研组组长，被大家敬重地称呼为“老法师”。赵老师家境优渥，至今仍温婉秀美，退休前在松江一中担任数学老师。当年，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庆珠不顾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工农子弟长智，她的理由是“那个年代，政治老师思想觉悟是最高的。庆珠也喜欢当兵的，而且周围人都说羊老师为人特别好，是个靠得住的人。
庆珠果然没有看错人，羊老师正是个德才兼备的好青年，工作和生活上值得信赖的好男人！
可是，在那个“政治挂帅”的年代，政治老师看起来表面风光，其实却是个高危行业，稍有不慎，就会酿下政治错误。首先，党内斗争方向时刻在变，党内运动一个接着一个，时事政治课怎么上，党的历史怎么讲，这些都需要考验羊老师的学识功底和过人智慧。其次，面对求知欲旺盛、正处于思想观念逐步形成的中学生，讲违心的假话，羊老师从来不会；但是，要讲真话，的确要冒很大的政治风险。最重要的是，政治老师肩负了教书育人的重任，“育人”不光是课堂上的宣讲，更能感召学生的是言传身教。
两位老师把学生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每个晚上，他们都要到学生宿舍，看看学生们被子是否盖好，然后再回到家里继续备课到深夜；学生们正在发育、学工学农活动又多，羊老师经常是自己花钱，买回几十个烧饼，给每个学生发加个餐；带领学生在学军训练中，羊老师总是第一个跳到深坑里，挖防空洞，身先士卒。学农时学生得了急病，羊老师喊上几位班干部，把患病学生放在平板车上，自己在前面拉，学生们在后面推，在农村小路上抹黑疾行十几里，把学生及时送到医院救治。上山下乡号召下来，面临家长们思想不通的难题，他又挨家挨户去做工作，忍受了不少家长的责难……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最让羊老师和赵老师老来倍感欣慰的是，在他们树立的忠厚严谨，勤勉敬业家风的影响下，儿孙辈都很优秀。所带过的几千名学生，也经常给老师传来事业上成才的喜讯。两位可敬的老师，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垂范了松江一中“学高为师、身正为范”的师德格言。
学生心目中的赵庆珠老师
二、癌魔来袭 生死大考2011年下半年，羊老师明显感觉到身体不适，那就是吃饭后尤其是喝酒后，胃部反复出现疼痛。他联想到，自己有位老同事最近查出了胃癌，所以担心自己也得了这个病。于是，他就到医院进行了检查，果不其然，上海第一人民医院松江分院的医生告诉他已是中期胃癌。“幸亏发现得不算太晚”。羊老师历来镇定自若，临危不乱，凡事都往好处想。
因为整个胃部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瘤体，医生只得将他整个胃部切除。在将肠道缝合时，发现他有段肠道天生狭窄。这也能解释他术后根本不能有效进食，往往是吃什么，马上就全部吐出来，甚至比他吃的还要多出很多液体。医生不得不又为他做了肠梗阻手术。两次接踵而来的手术，加上肠梗阻手术后半年不能进食、靠输液维持生命，让他体重从203斤，急剧下降到90斤。昔日心宽体胖、运动健将身材的羊老师，已经瘦得没有人形了。我的儿子来病房探视我时安慰我说，爸爸，幸亏你原先有这样壮实的身体底子，才能扛下这样两次手术。”
没想到，羊老师的罪还没受完。在肠梗阻手术半年后，他开始遵医嘱，正常进食。为了尽快恢复身体元气，他想方设法尽可能多从食物里吸收营养。他喜欢吃红烧肉，可能吃得太多，大便困难，又得了肛门囊肿，不得不又去第一人民医院做了手术。后来，又出现脊柱由于缺钙造成的剧痛，又去瑞金医院做了脊柱手术。又有一次，出现呼吸不畅症状，紧急送到医院，又做了气胸手术……接二连三的手术，让羊老师身体一次一次蒙受了创伤。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康复之路很不平坦。更让人揪心的是，在一次常规复查中，血液里肿瘤标志物，再次出现升高状况。未防止癌细胞向肝脏转移，医生们不得不让羊老师做了4个疗程化疗。但化疗的不良反应让身体极度虚弱的羊老师苦不堪言……
三、反哺回馈 化险为夷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有位“忘年交”来看羊老师了，并带来了清华大学用NKT细胞治疗癌症的好方法。这个“忘年交”是谁呢？是羊老师同在松江一中另一教研组组长老师的儿子，一位毕业于松江二中的高材生，1988年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北京大学生物系。
他与羊老师的关系可谓是不同寻常。这个优秀的青年，进入大学不久，恰逢京城一场风波，后退学返乡，正心灰意冷之际，又是羊老师怜才爱才。经常主动找这位自己并没有教过的小伙儿聊天，做他思想工作，鼓励他振作起来，发挥聪明才智，为社会继续做贡献。小伙儿扬起风帆，下海办起了企业，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他毕竟是学生物出身，所以他一直关注于生物前沿的研究进展。正是他在2012年2月，给羊老师带来了清华大学细胞治疗研究所张明徽教授所从事该试验的消息！
虚弱不堪、同时又面临癌魔再次来袭的羊老师，听从了这位“忘年交”的建议，与张明徽教授迅速取得了联系。幸运的是，张老师认为他可以入组，作为志愿者参与本项医学试验。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振奋了。从2012年3月开始连续两年时间里，每两个月，羊老师的静脉里，回输进两次儿子血里提取并扩增的NKT细胞;此后的三年里，改为每三个月1个疗程。而他就在这样的治疗中，一步步转危为安。首先是，血液里肿瘤标志物指标全部回归正常，再也没有异常过。二是，他可以站立起来了，出去散步了，继而可以回学校参加退休职工联欢会了……
他恢复了往常的精力、体力，与老伴相携相伴，在医养院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时常有他们的学生，隔三差五地前来探望，或者干脆把他们接出去参加同学聚会，或者开车出去到邻省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个周末。老俩口被拉入了多个学生微信群，共同分享着学生们给他们带来的无限喜悦。
图:师生欢聚，羊老师在聚会上与学生亲切握手
（本文已获得患者和家属授权刊登，特此致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