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娜·德·波伏娃
Simone de Beauvoir
1908.1.9—1986.4.14
当代享誉世界的法国作家
最负盛名的女权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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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到来的14日,是波伏娃逝世31周年,每一次纪念,都是为了在今天重新解读并不过时的思想,特别是波伏娃的女权主义,她与萨特之间惊世骇俗的爱情,以及不时上演的“三重奏”、“四重奏”混乱的性关系,有太多话题留给了后世。
1929年的某个午后,他们一起看完电影,萨特对波伏娃说道:“我们签个为期两年的协议吧。”契约式婚姻宣告诞生,那一年萨特23岁,波伏娃20岁。萨特解释说,两人不必结婚,但又是亲密的生活伴侣,真诚相爱的同时,各自保持着爱情的独立自由。不久,他们又达成了另一个协议,“双方不应互相欺骗,而且不应互相隐瞒”。即是说他们彼此的“偶然爱情”都应该毫无保留地告知对方,双方都有爱其他异性的权利。
而这两个协议,他们竟然执行了一!辈!子!
萨特与波伏瓦的关系几乎是前无古人的、独创的,完全不受世俗和传统观念的束缚,可以说是达到了人类关系的最高境界:他们亲密生活了半个多世纪,一直没有结婚,相伴一生,却又各自享有自己身体和灵魂的自由。“整整一个时代都在谈论波伏娃和萨特这对恋人,他们给这半个世纪留下了一种态度、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生存哲学”。
西蒙娜·德·波伏娃,她是谁?
西蒙娜·德·波伏娃出生于1908年。“波伏娃”是家族的姓氏,“德”是贵族的标志,所以其实“西蒙娜”才是她的名字。
波伏娃个性强烈且情感丰富。贫穷与困苦伴随着她的成长,但从未毁坏过她的自信。她精力充沛且高度自律,做任何事情都全力以赴、充满激情。波伏娃自称童年很幸福。父母间的争吵、离婚,也并没有影响到她对幸福的执着寻求,“她在自己的心中筑起了一座城堡,将所有妨碍她幸福的东西都拒之门外”。
波伏娃很小的时候就发现,在学习中可以不断超越自我,她回忆自己童年的时候说,“坐在我学习用的扶手椅上,我感受到了地球的和谐”。
这种状态带给波伏娃的感受,对她的自我觉醒十分重要。当同时代的绝大多数女性,还将自己的人生完全寄托于婚姻家庭的时候,还是少女的波伏娃就确立了与之完全不同的追求——成为自己。具体而言,就是成为一个独立、自由、可以主宰自己人生与命运的女性。她为此赋予了一个更具体更具有操作性的理想——成为作家。这种“坚定的信念给她的内心以极大的安全感”。
15岁的时候,波伏娃表现出更加明显的叛逆,在父母的极力反对中她孤独地坚持着自己的追求,开始了真正的写作。她在日记中说:“我就是风景和目光;我只通过自己存在,也只为自己而存在”。
19岁,就读于索邦大学的波伏娃成绩优异,但内心孤独,渴望来自另一个性别的情感与思想的共鸣。对此她比较悲观,认为自己激烈的天性与众不同,“我确信,那个既像我的兄弟又和我平等的人并不存在”。
可以看出,波伏娃对于爱情的渴望,从来就不是一份止于性欲情欲的世俗爱情,而是与探索真理的精神追求紧密联系在一起。
她深更半夜在巴黎游荡,攀上圣心教堂的台阶,看着脚下灯火通明的城市失声痛哭。
这时候,她还没有预感,一份惊世骇俗的伴随她终生的爱情正在向她靠近。
遇见萨特,一场惊世骇俗的爱情
1929年6月,大中学校教师资格会考,波伏娃和萨特、马厄、尼赞一起备考。上一年,就读于巴黎高师的萨特没有通过会考。这一年,准备口试的时候,萨特邀请几个人去他的住处一起准备,最终两人都被录取。
自此,萨特与波伏娃在精神上就再也没有分开过。他们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停不下来,“即使谈话进行到世界末日,她可能还是会觉得时间太短了”。萨特正是波伏娃从少女时代就幻想的那种伙伴,她说:“萨特完全满足了我十五岁时的愿望,我在他身上看到我所有的怪癖都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我可以和他分享一切。”而萨特说:“西蒙娜的优点,使她在我的生命中有了其他人无法替代的地位。”
让-保罗·萨特为人豪爽,穿着马虎,家境好,一生从未缺钱,而且一直得到母亲的支持。萨特身材矮,貌不扬,但有一种坚定的自信和能够深刻影响他人的魅力,且有一副极为优美的歌喉。
1929年的夏天,通过大中学校教师资格考试的波伏娃和萨特结伴出行之后,开始每天通信。
某日夜幕降临的时刻,二人在巴黎卡鲁塞尔公园的长椅上,做出了堪称当时世界上最坦诚的誓言:他们之间不需要忠诚,但他们将永远不欺骗对方,不隐瞒对方任何事情,他们要分享人生中的一切,事业、生活,以及情感经历。
这对情侣,一生中既没有结婚,也没有正式同居过。
波伏娃的“偶然爱情”
萨特一生中说过多次,波伏娃身上最奇特的就是她有着男人的智慧和女人的多愁善感,她是情人又是朋友,是终生伴侣。萨特并不认同一夫一妻制,他说“在我们之间存在着无可取代的爱情,但是我们各自也会有些偶然发生的爱情。”波伏娃认同这种爱情,但她后来遇到的很多男人无法接受自己只是一段“偶然爱情”。
她与她的美国情人艾格林就是如此一段“偶然爱情”。从波伏娃的《越洋情书》中可以看出她深爱着自己的美国情人,但又不愿放弃和萨特的伙伴关系。1947年,39岁的波伏娃与39岁的艾格林在纽约因电话结缘。艾格林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刚刚离婚,和萨特矮小的形象截然不同。而波伏娃自己承认,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时候,她和萨特就已经没有了性关系。艾格林和波伏娃恋爱之后希望能和她结婚,但是他完全搞不定这个女人,后来他和前妻复婚,后来又离婚。这个两度结婚两度离婚的男人和波伏娃保持了多年的通信关系。
在波伏娃和萨特两人一生的关系中,经常出现“三重奏”和“四重奏”,波伏娃和艾格林恋爱期间,萨特也有一段和美国女演员的爱情,这算是“四重奏”,另外一段著名的“三重奏”则被波伏娃写成了小说《女宾》。
奥尔加是波伏娃的学生,后来成了萨特的情人,和萨特及波伏娃组成了三人组合,萨特非常喜欢奥尔加,而奥尔加则爱波伏娃胜过爱萨特。这段三人关系当然没能持续到底,奥尔加后来和博斯特结婚,“三人奏”变成了“四人奏”,四个人关系良好,博斯特成为了波伏娃的情人,关系长达十年之久,直到她遇到艾格林才中断。
波伏娃一生中最后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发生在她44岁时,“波伏娃和一个小她17岁的伙伴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这似乎是这个年纪的男人才有的特权”。波伏娃一直和萨特分居,也拒绝和艾格林生活在一起,但是她决定和她的小情人克洛德.朗兹曼生活在一起,让他住进了自己的公寓,过起了同居生活,他们共同度过了6年的快乐生活,直到小情人选择离开。后来,萨特爱上了克洛德.朗兹曼的妹妹埃弗利.雷伊,她同自己的哥哥一样,在政治上极端左倾,“在萨特的几段爱情中,这是陷得最深的一段”。是的,你没有看错,萨特和波伏瓦可以和一对夫妻“四重奏”,也可以和一对兄妹“四重奏”。男女感情的各种可能与不可能,他们都统统体验过了。
波伏娃骨子里非常浪漫,她堪称“用身体写作”的鼻祖,“她出版了自己的全部生活”,除了哲学著作《第二性》,她绝大多数的小说都是根据自己的生活改编的,比如《女宾》,比如《达官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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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比波伏娃大三岁,他们可以说“识于微时”,最终相伴了50年。“一生中,他们每年都会给自己安排几个星期的时间单独相处,这些时间通常都是在国外度过”,他们可以说是彼此之间最重要的人生伴侣,他们有着相同的价值观,人生观,爱情观,虽然他们终生未婚,但是谁也不能否定他们两人比好多夫妻更像夫妻,他们是恋人、是朋友、是战友,当然也是同志。
波伏娃和萨特之后,再没有任何爱情,如他们一般,惊世骇俗,直抵灵魂。
波伏娃说
一
“女性是第二性,排除在男性以外的“他者”。权力归于男性,女性仅仅是附庸。附庸的庇护来自权力,歧视也来自于权力。事实就是如此,谁家生了女儿也还是叹惋一阵儿。连在性交中,女性都是处于被动和守势,像个容器,收纳男性的欲望。
二
“夫妻是这样一个共同体,它的成员失去了独立性却不能够摆脱孤独;他们是一种静态的结合,是“同一个人”,而不是在维持一种动态的、充满活力的关系。
三
“但情况依然是,女人打扮得越漂亮,她就越受到尊重;她越是需要工作,绝佳的外貌对她就越是有利;姣好容貌是一种武器,一面旗帜,一种防御,一封推荐信。
四
“人们常说,女人打扮是为了引起别的女人的嫉妒,而这种嫉妒实际上是成功的明显标志;但这并不是唯一的目的。通过被人嫉妒、羡慕或赞赏,她想得到的是对她的美、她的典雅、她的情趣——对她自己的绝对肯定;她为了实现自己而展示自己。
五
“服饰对许多女人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它们可以使女人凭借幻觉,同时重塑外部世界和她们的内在自我。
六
“肖伯纳说,让人们受到束缚比让他们摆脱这种束缚更容易,只要这种束缚会带来利益。
七
“打扮不仅仅是修饰,它还表明了女人的社会处境。
八
““想想也真可悲,”米什莱写道,“女人,这个相对的人,只能作为夫妻中的一员来生活,她往往比男人孤独。他广交朋友,不断有新的接触。她若无家庭则什么也不是。而家庭是一种摧残人的负担;它的全部重量都压在她的肩上。”
九
“ 一种没有雄心也没有激情的金光闪闪的平庸,漫无目的,无限地周而复始的日子,缓缓地滑向死亡,不寻思原因的生活。原封不动地保存和重复世界,看来既不可取,也不可能。
十
“女人不是生成的,而是造就的。
十一
“人们将女人关闭在厨房里或者闺房内,却惊奇于她的视野有限;人们折断了她的翅膀,却哀叹她不会飞翔。但愿人们给她开放未来,她就再也不会被迫待在目前。
十二
“一个人不是生下来就是女人,她是变成女人的。
十三
“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又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每一种事物都在诱使她走容易走的道路;她不是被要求奋发向上,走自己的路,而是听说只要滑下去,就可以到达极乐的天堂。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十四
“如果女人只是一个消极的实体,男人所支配的不过虚无而已。他自以为他正在攫取使他丰富的东西,实际上那只是幻念。
十五
“真正的价值并不源于外在的事物,而是源于人心。
十六
“司汤达:妇女解放不只泛泛地打起自由的旗号,还要凭着个人幸福的名义。爱情决不会丧失什么东西,相反,当女人与男人平等之时,她越是能完全理解他,爱情便越是真诚。
十七
“几乎没有什么工作能比永远重复的家务劳动更像西绪弗斯所受的折磨了:干净的东西变脏,脏的东西又被搞干净,周而复始,日复一日。家庭主妇在原地踏步中消耗自己:她没有任何进展,永远只是在维持现状。她永远不会感到在夺取积极的善,宁可说是在与消极的恶做无休止的斗争。
十八
“然而事实上,当两个人一方面彼此憎恶,另一方面又必须相依为命时,这种关系并不是人类一切关系中最真诚、最动人的,宁可说是最可怜的。
十九
“爱是一种外向的活动,一种指向另一个人、指向与自己相分离并明显有别于自己的存在、指向可以见到的终点——未来的冲动。
二十
“婚姻的悲剧性并不在于它无法保障向女人许诺过的幸福(保障幸福这种事本来就不存在),而在于它摧残了她;它使她注定要过着周而复始的千篇一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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