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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聊赖,忽然收到知乎的一个提醒,“XXX的提问邀请你回答 抑郁症患者的心理是怎样的?为什么有的会抑郁到自杀?”
本着医务工作者严谨的优(chou)良(mao)传(bing)统,我开始翻阅大量的学术资料,以求结合自身情况,给出最贴合实际的答案。
另外还细细品读网上各个自称为抑郁症患者的文章。但是却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实。
这些文章内容千篇一律的诉说自己如何遭受打击,又如何在打击中一蹶不振,郁郁寡欢,以至于深陷抑郁中不能自拔。在抑郁的折磨下,变得敏感而自卑,长此以往,已经绝望到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再往下看,我渐渐迷离。
尽管这些文章的故事情节、人物背景、所处环境都有所不同,但作者无一例外都在最绝望时碰到一丝曙光,又幸运的遇到了给予自己勇气的人或事物,从而走出抑郁,对未来更加向往。还表现出一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气势。仿佛站在抑郁的角度为抑郁症患者发声。
最后,文章都会呼吁各界人士同情抑郁症群体,通过他们自身经历证明,每一个抑郁症患者都能自愈。某些作者还会在结尾处加上抑郁症治愈标价,点赞求打赏!
在抑郁流行的当下,“抑郁症”似乎成为了一种十分时尚的心理疾病。因为心理疾患的诊断见仁见智,并没有特定范围或权威标准,所以大多数心理脆弱之人把自己包装成抑郁患者博取同情,从而达到目的。
而那些讲述自身抑郁经历的人或许都是无病呻吟。他们所描述的抑郁,只不过是为了谋求关注、利益、同情的一种手段罢了。可能他们自身心理的确脆弱,脆弱到只有拿抑郁做借口才能欣欣然接受他人同情。
久而久之,他们觉得自己就是抑郁症患者,因为他们需要同情,就认为抑郁症患者一样需要同情。于是向人们宣扬同情心是治愈抑郁的良药。
同情心是心理脆弱之人的保护色,但并不是治愈抑郁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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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电影《触不可及》中,主人公菲利普因跳伞导致高位截瘫,完全失去自理能力的他需要一个陪护,帮助他生活。
不同阶级,不同年龄,不同肤色的德瑞斯意外的获得了这份工作。
德瑞斯劣迹斑斑,刚刚出狱,没有任何护理资格和经验。况且他只是为了得到三次面试被拒之后的失业救济金。
原本这份工作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他头上,但高位截瘫的菲利普却看到德瑞斯身上没有一丝对于残疾人的同情心,这正是他最想要的。
同情心是人类基于移情作用下对弱者的不幸和苦难产生的主观判断,它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情感反应。
作为一个高位截瘫的病人,菲利普虽然生理残疾,但他那份正常人的心理还在,所以他不希望得到别人的同情,因为同情心是强者对于弱者的施舍。他更希望别人能以看待正常人的眼光看待他。
恰恰德瑞斯做到了一视同仁,他借用巧克力豆挑逗菲利普,与菲利普一同漫步在凌晨四点的巴黎,为菲利普的约会出谋划策。
菲利普是正确的,普通人对他的同情心并不是他的良药,反之没有同情才是。
同情心是人性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我们总是过分的秉持着主观意愿,去同情我们想要同情的对象,却忽视了他们愿不愿意被同情。在主观意愿下,关怀和安慰渐渐成为表现同情心的一种手段。便有人利用手段达到目的!
如果把心理抑郁的表现转换为同等的生理残疾,那些文章作者是否还会坦然披上抑郁外衣,换取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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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怀疑过抑郁症的恐怖。
2003年4月1日晚上18点43分,张国荣因抑郁症病情失控,从香港东方文华酒店二十四楼健身中心坠下,紧急送往玛丽医院,经医生检验入院前已死亡,终年46岁。
“一岁一哭荣”,哥哥死后外界才了解他身患抑郁症而十分痛苦。但生者已逝,从此世上再无张国荣!
回想自己某些年,不知不觉中陷入抑郁,整天浑浑噩噩,拖着一副臭皮囊,像行尸走肉般生活。
好友费尽心思与我沟通,才发现SDS粗分已经狂顶上天。他果断把我绑到精神心理科的师兄哪里。或许没有师兄,我的下场无非是成为一具浴池中发臭的尸体罢了。
师兄了解情况后,并没有苦口婆心的劝诫和安慰,只开了八个字的药方:“规律生活,正面面对!”
此时再想起有些多有些愧疚,自己内心的软弱给家人和朋友平添了无数的担忧,实属不智。也感谢他们一直默默陪伴,忍受那个郁郁寡欢的我,帮我建立生活的信心,而不是去深表同情。
生活总是要继续
回到眼前,我敲下键盘认认真真的回答知乎问题。没有洋洋洒洒的几万字去讲述故事,描述症状,联想后果。
只写下师兄当初开的药方:“规律生活,正面面对!”
抑郁会催生出最可怕的孤独,每个抑郁症患者都是孤独海洋中苦苦支撑着的一叶孤舟。
向孤舟抛洒过分的同情如同丢弃包袱,总会将孤舟压垮。
作为站在岸边的人,我们更应该收起同情,为其点亮一座灯塔,默默守候。在他们不愿漂泊时,回头能看到家的方向。
作者:无脑动物 来源: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