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我常被选为运动员代表我的学校校体训队参加短跑100米比赛。
有时是以个人名义,
有时是以团队的名义。
我仍然能清楚记得那些日子,
比赛前,
我那像蝴蝶一样“扑通扑通”的兴奋跳动的小心脏。
与比赛中的个人荣誉相比,更重要的是团体挑战,或者描述为“我们的挑战”更好,这样的挑战当属接力赛了。
在个人比赛里面,是成是败,是胜利还是被打败,所有东西都是由我自己决定的,但是接力赛不一样,它更多是因为我们作为团队,能够合作的多协调,而不是一味的英雄主义。
“记住这是决定这条“链”力量的最弱连接点”,我记得我的教练在每次训练,每次比赛前都会不停强调。细思片刻,你会发现这其中合乎逻辑的地方,看看其他需要一组人合作竞技、团队协作实现共同目标的情况,你会发现造成团队“要么成功,要么失败”的部分不是最强的选手(虽然他是让团队成绩优秀的重要组成)而是团队里的某个成员的弱势,或者说他和团队剩下的成员之间的差距,他越是弱的厉害,团队越是弱小。
圣 经 的 关 照
回溯犹太人历史,翻开《托拉》(犹太圣经),通读”Parashat Mishpatim”(司法之事),仅在开头就发现《托拉》把对奴隶和犹太母亲的关心当做首要的责任,我们称为“Mizvot”(好意),53条诫命故意将关爱社会中的弱小阶层作为开头。它告诉我们任何一个接受《托拉》责任的人,需要从关心弱者开始,而不是强者。格外拔高“Mizvot”的地位指明我们犹太信仰人士的对移民,穷人,孤儿和寡妇的责任,把“对弱者的关心”作为义务和责任而非可以任意选择的事情,我们从中能够发现犹太文化和宗教的特殊性。
我还年轻一些的时候,还在家中生活起居,不管何时,假日清晨或者周五正午(以色列休息日),我父亲不忘让我们去捐献,支持帮助需要帮助的他人。捐献金钱或者不用的旧物,这和我们捐献的什么关系不大,更多的是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做。
对我父亲来说,早年培养我们给予的意识比教我们其他生活核心价值要重要的多。和现代社会关心“我的权利“不同,父亲仅想告诉我们,权利虽重要,但是你的责任,或者说你对他人做的事情,提升社会底层人士的社会地位更加重要。
在美国,德国或其他民主政体国家里,责任的概念被收入犹太圣经和宗教里并被强调,和其他民主国家强调权利完全不同。表达的权利,信仰自由,所有东西都围绕权利来进行。这就是民主社会教我们的,不在于你应该做什么,而在于你能做什么。毕竟背后有个逻辑:没有政府和政体能够强迫富人给穷人、病人捐钱、帮助。
通常政体不能,但是犹太教可以。后者不同于前者的原因根植于上帝而不是某个人类的“个别要求”,这样要求的目的不单单是保护人们不被权利所伤害,更是为了纠正全人类,不管好人或坏人,让每个人都更好,从下层社会到上层社会,还有社会整体。
来源于圣经且传承5000年历史给无数代人的犹太教育,以《托拉》的形式呈现核心价值:“朋友患难就是自己患难”,和环法自行车赛里其他队伍相似,犹太教育也有相似的生活哲学。它教我们不管领导多强(团队里最强的),他能变得多好,重点在于“薄弱关键”能否得到改善,是团队整体能走多远的关键,能变多好也会因此得到体现。
如果你能更深入读《托拉》,并和其他现代社会的共识做比较,你就会发现两者的不同。现代社会所有社会和经济需求的负担都交给公共组织承担,比如:社会保险需要给贫苦人群关照,社会福利同样需要关照失业者,《托拉》和前者不同,它要求我们个人而不是组织,积极地做出行动,而不是被动接受命令,它让我们问自己“什么是自我,作为个人,而不是组织,能够做的东西?”
我 和 我 们
不管是我拿到的新玩具或我要吃的一片蛋糕,从我童年早期开始,我记得一个单词在家中是禁止使用的。
“是什么?”父亲在每次看到弟弟妹妹和我用“mine”(我的)这个单词的时候,都会这么问,“这里没有“mine”,我们只有“ours””,父亲不断纠正我们,直到我们最后长大成人才完全理解其中的内涵。
当你的起始点是“我”,那你的迫切需要就是怎么满足你自己,你自己能怎么做怎么学习能够变得更好、更强、更有力量。当你的出发点是“我们”的时候,你会更少的关注自己,而去关心别人,怎么让他们变得更好、更强、更有力量。为了避免误解,不同于“现代社会的焦点”,能量和时间浪费在猜疑(或者至少在尝试着猜疑)其他人怎么看我们(根据我们的行为)。这里所说的焦点是积极的而非消极的(考虑他人的需求)。
我能从中学到什么?为什么我应该这样做?我能从中收获什么?这就是现代社会,现代价值,从西方到东方社会都围绕着——我和我自己,“我应该为自己着想让他们自己照顾自己吧”,这就是摩登时代的人类普遍都有的态度。当然,这些都能理解。对比过去我们的社会,激烈的竞争,人的劣根性变成了新的现实,人们倾向于转变为“自防模式”,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他们生存的唯一方式。
“人们生来善良,是社会让他们变坏”,父亲这么告诉我。“你离开的时候应该相信而非怀疑下一个要遇到的人。这样你就会发现伟大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发生在你的生命里或者在你周遭”。父亲说这些并不是想让我们天真地、盲目地相信其他人。用一些隔离的东西保护自己仍然是必要的,但是和其他大部分想巩固加强“心墙”的人不同,父亲建议我让它变低。因为当你迈出第一步,而非让其他人做主动方,你会惊讶的发现发生在你身上的神奇之物。
国 家 的 进 步
犹太教给了我们其他政体没有的,那便是帮助底层需要关爱人士的动机、力量和愿望。因为当你第一个想到的是给予而不是获得,不但可以帮助其他个体改善生活,更能够支持整个社会的发展。
毕竟,个人的力量大部分依赖于组织的力量。不是整个国家的GDP,而是个人可支配GDP决定了它真实的力量。这个就是成功的力量,激励我们,犹太群体不断进步,不管2千年逃亡里遇到了什么不幸和苦难。
就像独木舟比赛,不管领导多强多有力量,只要“薄弱环节”造成的差距太大,独木舟行驶的距离和速度就会有局限。作为犹太人,因为我们坚定的信仰和在整体上互助并对弱小群体的特别关爱,我们能够在整个国家层面实现比较快的进步,还能提升个体的力量。
与大部分人的信仰不同,父亲和犹太教育让我思考,当你的出发点是怎么给予他人而非从他人那儿获得什么,你的结果和投资回报率会更多。因为当你第一个给予的时候,实际上你做了三件事:帮助他人,支持社会和帮助自己。帮助可以完善自我,让自己更开心,完善自我是因为周围的人因你而变得更好,更开心是因为给予,最后会带给你比单纯从他人那儿获得更多的快乐。如果你不相信,尽管试试,你会惊讶于接下去发生的事情。
Helping by making yourself better and happier,
better as you improve alongside the people next to you,
and happier because giving,
at the end of the day does also provides you with more happiness than ta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