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能有多可怕?它可以让一个人在事业巅峰时选择沉寂,连续不工作超过12年。
几年前,他借给租住在隔壁的少年30万元,但是那个少年拿了钱就从此杳无音信,他选择沉默。
一年后,他的经纪人才知道这件事。通过警察朋友找到了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在一家工地上打工,那30万半年前就花完了。面对那个少年,他想了想,就说了一句话:“我告诉你啊,你还不起我钱,就不要来见我。”
但是,抑郁症并没有因为他的单纯善良就放过他。
这个开会骑穿短裤骑电瓶车,打电话用诺基亚,给乐器单独一张床睡,甚至有时拿不出8块钱停车费的一线歌手,实在是太没有巨星范儿了。但是他又实在是太酷了,如果你也听过他的大部分歌,你会发现这是一个憋了很久的、奇怪的、离群索居的人,生生憋出来的一张张专辑。
只是这个世界往往对天才都很严苛。
朴树,你十年前唱生如夏花一样绚烂,十年后却说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2004年,朴树出版了两首单曲Radio in My Head和Hey,我在。唱着“我在”的他突然就消失了。
2004年的夏天,你在哪里呢?
在现实与想象间,朴树活的非常拧巴,这种拧巴影响到他的文字,以至于很容易让人感到前言不搭后语。他有股子文人的傲气,或者说酸气,也很容易困陷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情怀大网中,与实际完全脱节,也不愿接触现实。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有他的偏激,有他的矜持,有他的高傲,甚至还有固执和狭隘。但无论如何,他总归是大胆表达了自己的一家之言,错误也罢,正确也罢,甚至真的如很多人想象一样,哪怕只是孤芳自赏而已。
我们在十几岁的年纪里听朴树唱“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热血沸腾,骨子里的不服输被激发的淋漓尽致,恨不得与命运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
现在朴树唱着“昨天一笔勾销吧,明天都尽管来吧,我什么都忘了”,节奏明快,似乎嘴角还挂着笑。可我听着,满心失落。
2013年,我当时的一个美国朋友要离开中国回美国教书,我为他做了一个告别纪念视频,选取了朴树消失多年后再次出现在人们视线的第一首歌:在当年为电影片尾曲新录制的《送别》。
当时的他中文水平还不能理解词中意,“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就这样,我淡淡地送走了他,不知他日后如果读懂了歌词,是否能解其中味,再见时是否徘徊,也不知道那时我们是否还能再相会。
朴树再回来,就是世人皆知的和韩寒合作的电影《后会无期》的主题曲了,平凡之路,他这些年的病痛后,终于想通了吗?真的不再死磕了,不再拧巴了吗?“我曾经毁了我的一切,只想永远地离开;我曾经堕入无边黑暗,想挣扎无法自拔。然而2015年的长微博,告诉人们,朴树永远都是那个会让人心疼的朴树。依然在和自己死磕,和娱乐圈死磕。
高晓松曾经谈到朴树,说他是一个特别诗意的人。有一次他们在天津演出回来,一起坐车回家。半路上朴树突然说:“停车,你们把我放在这儿,我要看夕阳。”
高晓松:“那我们走了,你在高速公路边上怎么办?”
朴树:“那不管,以后再说,你先让我看夕阳。”
于是他自己就提着把吉他和一大塑料壶水,坐在地上,开始弹琴。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家的。
也许我们这一生都无法遇到这么有趣的灵魂吧。
最近,他又登上《跨界歌王》帮唱王珞丹,主持人问起从来是综艺绝缘体的朴树为什么来?朴树直言不讳地回答:我这阵子真的挺需要钱的。
朴树并不是一直靠租房过日子,他也有过一段富足的时光。某次听朋友聊起,朴树在他所在的小区购置了一栋复式房子,也看见过他深居简出的身影。不过现在想来,为了他的音乐梦想,那栋房子应该也是卖掉了吧······
国内流行音乐圈像朴树这种纯粹的歌手真的不多了,朴树这些年确实没赚到什么钱。由于性格内向,加之作为创作歌手,出歌频率慢——中间还淡出了一些年,基本不接商演不拍广告。开一台01年版的切诺基,据说还有俩宝马,由于曝光度太低,妻子也没有如其他明星的伴侣一样借到光,依然是个三线小演员。
难道没有变成年少时最憎恶的那种人的代价,就是孤独善良而又穷困潦倒吗?
记得他在2015年巡回演唱会上,在唱《好好地》之前,他认真地说:“我有一段时间特别封闭自己,但即使是在我最封闭的时候,我也知道,我必须要放开。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封闭自己,不要变成冷漠的人。”
也许我们生来就只能在世俗中周转,也许我们注定无法活的像朴树一样肆意潇洒。我们为柴米油盐担心者明天,我们不敢在空无一人的高速公路旁下车。大多数人都过着“正常”的生活,甚至需要一个抑郁症患者告诉你生命还可以这样过。
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了一场实验,从巅峰到谷底,从拥有一切到毁了自己的全部。在前年十月的那条长微博里,朴树说他沉湎享乐以致失去才华,投入音乐以致陷入疯狂。十二年的治愈和挣扎后,他说感谢老天让他找到了状态,又能做唱片了。
到底是朴树抑郁了,还是我们才是真正的抑郁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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