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7-06 陈华 时拾史事
中国人常说:“打天下易,坐天下难”,以此告诫人们要珍惜革命成果,善始善终,善作善成。确实,打天下(古代称为革命)的人有三大优势:一是革命是风险极高的事业,打天下的人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心齐智高,不容易被忽悠;二是革命者打着动人的旗号,容易被已对现政权不满的民众所接受;三是革命为暴风骤雨般的大运动,革命领袖能够较容易地在大浪淘沙之时分清敌我,并以不受置疑的强硬手段解决敌我矛盾。因此,打天下往往容易一些,坐天下其实更考验一个政权的续航力。
说实在的,中国第一、第二两代政权都曾在坐天下的接班人方面出现过问题,夏朝出了太康,商朝出了太甲。太康耽于游乐,将政权拱手让给了后羿;太甲背弃祖训,被大臣放逐。虽然由于上天眷顾,夏商政权失而复得,但毕竟如此传续,非常让人提心吊胆,如果启或汤知道自己的接班人是这样子的话,非得再气死一回不可。相比较前两二代的有惊无险,周朝的王二代、王三代堪称典范,他们顺利渡过了政权更迭时的阵痛,成就了让后世创业者无比艳羡的“成康之治”。今天,我们就以此为主线来说一说周初的政权建设问题。
周成王,姓姬,名诵,周武王之子,是西周王朝的第二代天子。他在世的时间不长,只活了35岁,从公元前1055年至前1021年,在他12岁时,父亲周武王驾崩了,作为嫡长子,姬诵登上帝王的宝座。但是,刚刚建立不久的周王朝还没有深入人心,时刻面临着崩溃的危机。此情此景下,一个只有12岁的小子凭什么力挽狂澜呢?
上天想的很周到,早就为这个以“小子”自称的少年天子准备好了顾命元勋。他就是周成王的亲叔叔——周公。成王之所以成功嗣位,并迅速稳定住周初混乱的局势,自始至终都是与周公的贡献密不可分的。因此,我们非常有必要先讲一下周公的功绩。
首先说明一下,周公是个爵位,不是人名。只是因为第一任周公太出色了,以至于爵位变成了专属人名。这里,我们要介绍的周公,姓姬名旦,也称叔旦,是周文王姬昌的第四子、周武王姬发的同母弟。因封地在周(今陕西宝鸡),公爵,故称周公或周公旦。他是西周初期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因其制作周礼特别是恪守臣节被孔子尊为儒学奠基人。
作为周王室成员中杰出的人才,他很早就获得了二哥武王的赏识,成为兴周克纣的重要谋主,地位与姜子牙相侔,超过了自家嫡亲的三哥管叔,成为周王室举足轻重的人物。当周武王一路凯歌进入朝歌后,必须从速解决两大严峻的问题:一是如何处理纣王搜括来的巨额财富;二是如何处理商的遗民。前者比较好办,完全可以学梁山好汉,劫富济贫,开仓放粮,反正东西都是商纣王留下的,周人完全可以惠而不费地当回散财童子,借机收取人心。后者比较难办,虽然很多商人不买纣的账,但并不代表他们就乐于接受周的统治,在他们心中,周是蛮戎之族,不配统治文明开化的商人,这从攸侯喜率领商军主力东渡大洋就可以看出来。
于是,周公在协助周武王完成散鹿台之财,发巨桥之粟后,就与姜子牙、召公奭会商处理商朝遗民的大事。姜子牙持单纯的军事观点,主张杀光所有敌对的商人。周武王一听,就不乐意了,都杀光了,自己统治谁啊?召公持中间立场,主张有罪的杀,没罪的留下。武王一想,有罪没罪很难界定,搞不好会诛联无辜。还是周公比较理解武王,主张让商人在他们原来的住处安居,耕种原来的土地,同时争取商人当中有影响有仁德的人。这种给商人生路,就地安置,并逐渐分化瓦解的政策,深得武王赞许。武王命令释放被囚禁的箕子和反对纣王的贵族;修整商容故居,并设标志纪念;培高比干的坟墓,善待比干的后裔。这一切措施都表明周人要反纣王之道而行之,给受残害的人平反昭雪,很快争取了民心。商人看向周人的眼神也亲切了许多。
就在形势向好的紧要关头,周武王却出人意料地病入膏肓了,为了实现周人的百年夙愿,周武王费尽了心血,终于要提前去向后稷报到了。周公对此非常忧心,常年奋战在维稳一线的他深知周武王的健康对于周王室的重要性。于是,这位主张“皇天无亲,惟德是辅”的君子也信起了怪力乱神,他亲自向上天祷告,请求上天用他的命为哥哥延寿(这在古代是很重的祷告),并将祷辞封藏于金匮之中。但是一向对周人青睐有加的上天这一次却没有显灵,周武王终于没有熬过去,他在临终前曾提议让周公继位,但是周公断然拒绝了,周公和群臣一起拥戴周武王的嫡子姬诵嗣位。
姬家小子上台之初,自然离不开周公这根拐棍,对他恩赏有加。这样一来,那些王室成员不高兴了,他们也想多分一杯羹。特别是三监之首的管叔,觉得自己是周公的亲哥哥,反要听弟弟的,非常不爽,就煽动另外两个弟弟蔡叔、霍叔。他们也知道周公有本事,觉得明着和周公斗,恐怕会吃亏,于是就派人潜入镐京,广为散布流言,说周公要取成王而代之。人们总说流言止于智者,可是面对流言,总是缺少智者。面对甚嚣尘上的流言,人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王权太有吸引力了,而周公离它只有一步之遥。就连一向和周公合作无间的召公听了流言也半信半疑起来。王座上的周成王恐怕也会犯嘀咕,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在和周公交流时蓦然少了几分亲切。
周公如何看不出其中门道。但是面对这种要命的流言,往往越辩越黑。与其这样,周公干脆回家养老,大门一关,不问世事。这下流言不攻自破了!看来流言有时候就得以不了了之。不过,可以想象,当时的周公对于流言还是很在乎的,否则他也不会避居府中不出,以此来证明自己无意为王。
流言虽然少了,可天下依旧动荡。商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心又开始骚动了,与其为人臣仆,怎如自作主张。这时,纣王之子武庚也在三监的夹缝中长大了,父死国灭的创伤绝不是做一个仰人鼻息的小诸侯就可以泯灭的。如果周武王尚在,周人团结一致,武庚也许会认命,老老实实地为纣王承祧。但是,现在周家天下潜流涌动,机会乍现,由不得武庚不动心。
于是,武庚先和三监订立攻守同盟。一俟三监不再严防自己后,武庚又派人联络东夷中的亲商部落,许以重利,约定共同反周。其中,盘距曲阜的奄国对于反周最踊跃,厉兵秣马,蓄势待发。经过一番酝酿,武庚认为万事俱备,终于扯起了反旗,誓要夺回失去的一切。刚刚平静不久的天下,眼看就要面临一次急风暴雨的洗礼了。
偏偏这时,蓄积了足够能量的暴风也让镐京变了模样,到处是树倒屋塌,路断人亡的颓败景象,自然的风暴和政治的风暴共同向年轻的周王发起了挑战。为了抢修被暴风雨破坏的都城,人们打开了金匮,在此发现了当年周公的祷辞。看着这份充斥着兄弟之情、君臣之谊的祷辞,联想到四方多事的国计民生,特别是以前说尽周公坏话的管叔竟然起兵造反,年轻的周成王忽然长大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也陡然增强了。
周成王亲自到周公府上,请叔叔出山辅政,并将国事家事尽付叔叔手中。周公深知周王室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如果不能及时平定叛乱,那么百年辛苦就将付诸东流,甚至一旦商人复振,周人将面临灭顶之灾。
周公出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召公,同父异母的兄弟俩坦诚交心,分析天下大势,互道挽救危局的拳拳之心。同样对周氏倾注心血的召公尽释前嫌,支持周公主政。于是,周公摄位(不是摄政,因为摄政仍然是臣,摄位完全是等同于周王,这在《尚书》中亦有体现,周公以周王的口吻发布命令)。
为了免除后顾之忧,周公作了两件事:一是和召公分陕而治,陕西之地由召公治理,陕东之地由周公治理,这是在落后的通讯条件下提升效率的有效办法;二是赐予姜子牙特权,许他“东至大海,西至黄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此间五等诸侯,各地官守,如有罪愆,专命讨伐”,充分调动了姜子牙的积极性。事实证明,这两个人都值得信赖,圆满地完成了各自的任务。其中,召公深入基层,体察民情,解民疾苦,被百姓尊崇,就连他在民间办事的甘棠树都被百姓保护起来,整个陕西成为周公东征的稳固后方。姜子牙更是拿出武圣绝学,打得那些反叛的东夷、淮夷部落溃不成军,姜子牙受封的齐国也因此成为东方大国。
稳定了内部后,周公辞别成王,率领周军东征平叛。来自西北的周军虽然对遥远的东方有些水土不服,但长期的战争铸就了他们过硬的军事技能和顽强的战斗意志,根本不是日薄西山的商人所能匹敌的。很快,武庚战败被杀。三监也为他们的反叛付出了代价,首恶管叔自知难逃一死,横剑自吻。哥哥死了,两个弟弟蔡叔、霍叔匆忙跑到周公马前乞降,求他看在一奶同胞的份上,饶了自己。周公的主要敌人是武庚和管叔,他们死了,蔡叔和霍叔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乐得照顾一下兄弟之情,就将蔡叔和霍叔囚禁起来,几年后,又将蔡霍二人的儿子封为诸侯,自然留下一段宽仁的佳话。
东征
首恶已除,那些被裹挟进叛军阵营里的众多殷商遗民该怎么处置?这个大难题并没有困住周公。他首先废除了原有的三监模式,将商、卫、邶、鄘四国封地收回。然后对遗民进行甄别,对于死硬分子,自然毫不留情地清除;对于中间分子,周公祭出微子,以其纣王之兄的身份封为上公,建立宋国,让这些还留恋商的人归其治理;对于亲周分子,周公封自己的弟弟康叔为卫侯,统辖他们,并谆谆告诫康叔要以商亡为戒,好好治国,同时,还给了康叔六支军队,让其牢牢控制中原地带,防止商人复叛。事实证明,这次周公也没有选错人,康叔牢记兄长教诲,为周室看住了殷商遗民。
随后,周军继续东征,在姜子牙的配合下,周军攻入曲阜,灭掉奄、薄姑(今山东博兴)等国。后来,周公的长子伯禽就被封在曲阜,称鲁侯。为了教育自己的儿子能够做一位合格的诸侯,父子俩曾经有过这样一段对话。周公问伯禽:“我是周文王的儿子、周武王的弟弟、当今天子的叔叔,你说我的地位怎么样?”伯禽说:“那自然是很高的了。”周公说:“对呀!我的地位确实很高,但是我每次洗头发的时候,一碰到急事,就马上停止洗发,把头发握在手里去办事;每次吃饭的时候,听说有人求见,我就把来不及咽下的饭菜吐出来,去接见那些求见的人(这就是“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由来)。我这样做,还怕天下的人才不肯到我这儿来呢。你到了鲁国,不过是个国君,可不能骄傲啊!”伯禽表示一定记住父亲的教导。
我们无法知道周公平叛的战况,但是那些常年浸淫在战火中的夷人显然要比商人难对付,他们熟悉地形,能打善射(薄姑又称仆姑,是古代善射民族,辛弃疾词中就有“汉箭朝飞金仆姑”的形容),周军伤亡惨重,诗经《破斧》中说“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形象地说明当时战争的残酷,周军虽然取得了胜利,却损兵折将。
周公携胜利之威,灭掉了数十个不服从周王号令的部族,兵锋直指荆舒。然后,周公将宗室子弟和功臣分封至这些地方,建立起从属于周王室的封国。这在当时的条件下,无疑是让君臣宗室皆大欢喜的事情。三年后,周初汹涌澎湃的叛乱大潮终于平息下来,再也没人敢挑战周公的权威,此时的周王朝才算真正为当时的天下人所接受。
周公回到镐京,深切感受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天下那么大,封国那么多,人们的关系又那么复杂,必须要制定出一套典章制度来加以规范,才能巩固以周王为核心的统治秩序。于是,周公做了件让孔子他老人家最最欣赏的事情——制礼,就是制定礼乐制度。先说明一下,周公制礼可不是简单地要给谁送礼,尽管礼义之邦的传统给了腐败者一个好借口,所谓礼尚往来嘛。其实周公的礼既然是一种制度,那么就不可能只是送礼这么简单,它是渗透到政治、军事、文化乃至日常生活各个方面的繁琐而周到的规定,如朝庭上有礼,要求上级礼待下级,下级礼敬上级;打仗有礼,礼乐征伐要自天子出;婚丧嫁娶要有礼,仅结个婚都要三媒六证;甚至就连站立坐卧也要有礼,所谓席不正不坐,不一而足,可谓细致入微。而且不同级别的人有不同档次的礼,天子之礼不下庶人。周公在不断完善礼的过程中,建构起一个等级森严、尊卑有序的礼治国家。与礼并行的就是乐,古人非常重视乐的教化作用,希望通过乐达到润物细无声的尽善尽美状态,如舜的韶乐就倍受尊崇,毛泽东的故乡韶山也是因为韶乐而得名的。当然,乐也是有等级的,主要体现在乐器数量、乐队规模上面。周公在周初制定的礼乐制度有效地巩固了周王为核心的统治秩序。因此孔子才不顾周人灭掉其直系先祖商朝的亡国之痛,自始至终都是周公的铁杆粉丝,就连做梦都离不开周公。周公的礼乐制度也正是因为有了孔子的儒家学派才得以发扬光大,才在中国影响深远,余韵甚至波及邻国。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周公在东征中,不仅感受到了礼乐软实力的重要性,还感到周人僻居西土,在当时的通信条件不便控制中原。于是,他决定营建东都洛邑。当然,这个计划可能在周武王时已经启动,但周公却是最大的推手。他集中了当时的人力、物力和智力,全力营建洛邑,加快了城市建设的步伐,终于,在周公摄位期间,一座在当时世界上无与伦比的新城耸立在中原大地上,成为诸侯们仰之弥高的所在。因为,洛邑在周成王时期峻工,周公将建城的功劳分给了侄子周成王,洛邑因此被称为成周(镐京也被尊为宗周)。洛邑的建成揭开了古都洛阳的恢宏画卷,中国人也将在此描绘多彩画卷。后人无意中发现的一件青铜重器“何尊”,在记载此事的铭文中赫然出现了“宅兹中国”这样一句话,成为迄今发现的最早的对“中国”的称谓。
此时的周公文治武功兼备,威名远播,天下摄伏,如果真的觊觎王座的话,可以说唾手可得。但是,他却在事业的巅峰之时,交出了权柄,还政于周成王。老实说,这是需要勇气和智慧的。千年以降,我们无法窥见周公的内心,只能揣测,周公或许真的是按照他所制定的礼办事,要让嫡长子继承制成为中国权力交接的准则。在这方面,古人终究厚道些。
后人为了怀念这位功成身退的著名政治家,居然借着孔子梦周公的典故,将周公尊为解梦高手,演绎出了周公的别样人生,不得不说是变相地让人记住了周公,升值了他的亲和力。
年轻的周成王终于有机会走出叔叔的阴影了。他似乎还记得,叔叔在教育自己的过程中,有时也会因为自己的顽皮生气,可又无处发泄,只好借口训斥堂弟伯禽,甚至还打过伯禽的手心,但是周成王分明听出了叔叔的苦心,周家天下来之不易啊,此时中国人正从神权政治中走出来,君王再想凭借君权神授坐稳天下变得越来越不靠谱,即使真有君权神授,那么自诩太阳的桀纣不是一样被赶下台了吗,唯一的治国利器在当时只能是周公所教诲的“明德慎罚,保民而王”。周成王在周初的乱象中成熟起来,开始学着像一个君王那样思考和处理问题。
周成王也没有忘记桐叶封弟的故事。周成王和同母弟叔虞一起玩,周成王将一片桐叶剪成圭形,然后给弟弟,说要封他做诸侯。当时,周成王只是觉得好玩,也没上心。偏偏这事让周公知道了,叔叔忙穿好朝服进宫,问成王要将叔虞封往何地?周成王没想到叔叔会较真,一时语塞,只好告诉叔叔自己只是和弟弟开开玩笑。周公正色道:“你是大王,要讲诚信,怎么能在分封这样的大事上儿戏呢?诸侯会怎么看你?再说叔虞早晚要封,你正好借此封他,否则叔虞真的上心你却不封,你们的兄弟之情就会受到影响。”周成王感谢叔叔的教导,立刻封叔虞为唐侯(后改为晋,成为春秋时期最具实力的诸侯)。
周成王终于可以亲政了,而周公在完成了礼乐制度后很快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周公希望将自己葬在洛邑,以表示至死也不能离开成王。周成王却违背了周公的遗愿,将其葬于周人的祖坟所在地毕邑(今陕西西安),以示自己不敢以周公为臣。同样,这对叔侄间的谦让也令后人妄想,他们之间有矛盾,周成王在和长期盖住自己风头的叔叔较劲,你想葬哪儿,我偏不同意,还说的冠冕堂皇的。其实,也大可不必和死人较真,周成王真要那么小气,又如何开创成康之治呢?再说,周公可是世袭的,周公死后,其二子君陈继为周公,他难道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吗?
公元前1035年,周公把政权交还周成王。此时周成王已经年满二十岁,开始正式执政。周成王是一位值得称道的守成之主,做事循规蹈矩。周公对他也多次告诫。《尚书•无逸》就记载了周公告诫成王不要过分追求享受,无节制地游乐、嬉戏、酗酒、田猎,于国于身均不利。
这时,淮夷和奄国余孽再次叛乱,周成王以召公为太保,御驾亲征,大破淮夷,残破奄国。这次平叛,确立了成王的个人权威,巩固了周王朝的政权。
周成王也很会收买诸侯之心。如他册封周公的第四个儿子做邢侯,丁亥日这天,已经受封的邢侯到镐京去朝见成王,成王在辟雍隆重接待邢侯,射礼完毕,邢侯登上红旗招展的彩船随王船而行,礼仪终了,成王又在当天陪邢侯入辟雍宫休息,并在宫中赏赐给邢侯铜戈与臣属二百家,恩准邢侯“用典王命”,按天子礼制建城,出行使用周王的车马服饰。邢侯返国后,高筑邢侯台,祭祀神明,表示自己一定效法周公,在邢国实行统治,屏卫周王朝。不久,周王再次赏赐邢侯,出土于邢台内邱的《邢侯簋》记载“舍邢侯服,锡臣三品,州人、重人、庸人。”邢国版图和实力得到显著增长。如此高调地封赏邢侯,绝不只是因为邢侯是周公之子,而是要让邢侯履行好自己阻断戎狄保卫疆土的职责。邢国也因此成为周初北连燕国,南接卫国,东结齐国以蕃屏周室的重要封国。
虽然,我们知道关于周成王的故事并不多,但是他能够处理好与周公的关系,君臣叔侄一体同心,渡过危局,并在亲政后有所作为,足见周成王的能力。在西周的史墙盘和徕盘中,都认为成王是一个能够统御四方,刚柔并举的“宪圣”之君。
当周成王将崩之时,担心太子钊不能胜任,就命召公、毕公率诸侯辅佐太子。康王即位之初,在召公、毕公辅佐之下,遍告诸侯,申之以文、武之业,继续推行成王的政策,进一步加强了统治,同时,先后平定东夷造反,北征略地,西伐鬼方,可以说东挡西杀,南征北战,一刻也不得闲。《小盂鼎》铭文记载康王对鬼方用兵,斩获甚多,仅俘人即数以万计。故成康之际,周朝内部比较安定,诸侯们特别是姬姓诸侯都很本分,基本按照周礼的规定,君君臣臣,秩序井然。因此史家点赞说,成康之时,刑错四十余年不用,天下安宁,民不犯法。康王在位26年,病死于镐京,归葬于毕。这个时期被后人统称为周朝盛世——成康之治。
顺便说一下,周公功成不居,其实,也并没有吃亏,他有8个儿子,其中老二继承了周公的爵位,世代为周朝太宰(宰相),其余皆为诸侯,分别是鲁、邢、凡、蒋、茅、胙、祭,这比之他的众家兄弟要沾光许多,那些人至多也就一两个儿子被封侯,其他的都降封,想来这也是周公这位无冕之王为周室奉献的红利吧。不过他的子孙都不太争气,除了鲁国比较给力外,邢国在春秋时尚在,不过也是其他诸侯帮扶的困难户,至于另外五个封国基本上连朵浪花都没掀起来,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上一期:周是怎么灭商“上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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