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零年台湾前领导人李登辉先生说,你不能像皇帝一样看见路边走过一个美女,就说那是你的老婆。他所说的这个美女是钓鱼岛,那个皇帝是中国。我想他是错的。那个抢占美女的不是中国,而是日本。不过从李登辉的政治主张和身份经历说出那样的话并不惊奇。
现在我们遇到了一个更漂亮的美女, 并且这个美女有治病防病的众多功能,这个美女一直伴随着中华民族的繁衍生息,这个美女几千年来都保挎青春活力,这就是中国的针灸。
针灸确实是个好东西,是个美女。来到美国现在谁都来抢,都说是自己的老婆。理療師(Physical Therapists)來搶針灸,整脊大夫(Chiropractors)來搶針灸, 西醫大夫(Medical Doctors)來搶針灸, 順勢療法( Homeopathy)醫生來搶針灸,自然醫學( Naturopathy)醫生來搶針灸,解毒師(Detox Specialists)來搶針灸, 連獸醫大夫(Veterinary Physicians)也來搶針灸。針灸一下子成了十九世紀二十世纪之交八国联军(Eight-Nation Alliance)侵占时的中国。针灸更像十九世纪末, 欧洲八国列强瓜分非洲(Scramble for Africa)的局面。针灸医学才来到美国四十年。针灸医学走出国门便遇到抢劫!
针灸医学是从中国发展起来的一门独特医学。在两干多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中国的医圣先贤们建立了一套完整的针灸理论,针灸方法,针灸处方,针灸穴位和针刺技术用于治病防病, 并且让这一体系贯通一气, 自我完备。这是历史上最连绵不断的一门医学。作为针灸理论的核心,十四条经络内属脏腑,外络支节,运行气血。三百六十一个主穴分布在十四条经络上,另外还有众多的奇穴和以痛为输的阿是穴遍布全身。一旦经络的病理状态表现出来,穴位就是针灸医生们施术的地方。他们用补虚泻实, 调理气血的各种针法、针术、针具达到治病防病的目的。
针灸医生在拇指和食指合拢隆起的地方扎一针就会控制头痛和面部疾病, 还可调节病人出汗无汗。中医大夫在病人脚上小指指甲外少许使用艾灸就会把胎位不正的胎儿位置矫正过来。肩周炎的病人走进针灸医生的诊所,针灸医生在病人的同一侧的腿上找到一个压痛点,一针下去,病人症状即可缓解。让腰痛的病人握起拳头,在小指掌关节的外侧隆起的地方扎一针就可减轻病人痛苦。在后颈部的后头骨下,与耳垂齐平的两条大筋外缘陷窝中,找到压痛点,扎进一针,让病人配合足部的运动,就可治疗足跟痛。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一部部针灸经典都充满了这样的治疗程序。
当众多的病人担心化学药物带来的毒副作用,担心不必要的手术带来的意外后果的时候,针灸却依靠在经络穴位上适量剌激来释放神经系统中的神经介质,调节内分泌系统中的激素水平,调节血液循环系统中的血流量等诸多机理来最大限度地发挥身体中的潜在机能,达到治病的目的。这样一种恢宏优美、构建精巧、反复验证的医学已经被世界上三十多万的针灸医生应用到了八百多个病种和临床症状上。当美国病人感叹这些来自东方的神奇之术时,殊不知在遥远的东方,黄河和长江的儿女子孙们已经使用这些方法几百年,几千年。
四十多年前针灸来到美国。昔日,针灸备受欢迎,因为当时美国没有几个针灸医生。今天,针灸普遍流行, 因为美国已经有很多的针灸医生。起源于中国的针灸医学已经扎根在美国白山黑水、沙漠平原上。在密西西比河岸的小镇上,在落基山脉的脚下,在阿帕拉契山脉的两边,在大西洋边,在太平洋岸,我们都能找到有着良好训练的针灸医生。
针灸医学不但已经进入寻常百姓家,更受到社会名流的青睐。美国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奥普拉邀请针灸医生上台为她扎针; 美国当红歌星詹妮弗·洛佩兹使用针灸减肥;美国著名演员罗伯特·唐尼盛赞中医对他全部生活的影响;加拿大裔美籍喜剧明星吉姆·凯瑞使用针灸治疗抑郁症;享誉美国歌坛的加拿歌星席琳·迪昂使用针灸帮助怀孕;篮球巨星科比·布莱恩特把接受针灸治疗的图片放在自己的网站上;奥斯卡获奖者格温妮丝·帕特罗使用针灸控制体重;美国超级歌星格温·史蒂芬妮喜欢用针刺来美容。这个名单是长之又长。
奥斯卡影后桑德拉· 布洛克也是针灸的拥趸,她在2010年拍摄《贴身情人》期间,曾专门聘请一名针灸师随侍在侧, 不仅为她服务,顺便也帮其他工作人员解决病痛。她向男主角休格兰特推荐针灸的好处时说:"人体经络很神奇,针灸确实能让人更健康快乐。"摘自2011年4 月21日《华商报》
针灸也进入了美国各地的荣军医院。针灸出现在美国陆军、海军、空军三军基地上,针灸也出现在美国海岸警卫队,美国海军陆战队里。美国马里兰海军基地上的精神科医生就使用针灸治疗创伤后心理紧张综合征; 美国安德鲁空军基地上的大夫们接受针灸的强化训练;针灸和其他自然疗法对美国陆军土兵使用化学药物的减少作出了贡献。最近几年,美国军队和社会名流对针灸的需求更加提高了针灸的知名度,帮助针灸成了越来越多的病人治病求医的选项,从而也引起其它领域医生的觊觎。
高度发达的美国医疗领域是一个巨大的蛋糕,这个领域花费着接近五分之一的国民收入。这个医药服务蛋糕又是通过各种立法、规章、政策在各种临床医生群体中切割开来。一个领域的医生如果跨越进入其他领域治疗病人,那将受到监管部门的整治。牙医有牙科的专属领域,整脊医生有他们的专属领域。针灸医生通过各种针具透过皮肤治疗各种疾病。这是针灸医生从业的法律规定。但是社会达尔文主义也进入了竞争激烈的医学领域。强势领域的医生们通过各种手段游说议会、影响立法来扩大自己的地盘。或者一个领域的业者更是通过各种诡异的包装手段从另一个领域挖取一块归为己用。针灸医学在美国遇到的挑战正是处在这种状态。完整的针灸医学正在被瓜分。
目前在这场瓜分针灸的运动中,冲锋陷阵在前的当属理疗师。理疗师们只规定自己增加五十个小时的针灸训练就可做针灸。他们否定自己做针灸, 号称与中国的针灸毫不相干。他们为他们所做的针灸起了一个特别的名字, 叫"干针"(相对于注射药物的湿针而言)。他们抛开中医的经络和穴位理论,寻找肌肉筋膜组织的激痛点,用针灸松解病理性的肌紧张状态,治疗肌筋膜疼痛等疾病。
事实上,他们所用的这些肌肉筋膜激痛点,唐朝大医孙思邈早就在他的《千金要方》中定义为阿是穴。他们完全是从针灸医学中挖出一块而放入自己的工具箱里。
华盛顿州和北卡罗来那州的最高法院已经裁决理疗师不能非法地做针灸。但是目前已经有五个州明确规定理疗师可以做干针针灸。其他州都在跃跃欲试, 希望通过各种途径进入针灸医学领域。更为滑稽的是,他们还正在把他们在美国从中国医生那里学到的一点针灸,又包装起来, 再返销回中国。
全美有二十多万理疗师,相对来讲,三万多针灸师中医师力量单薄。不过以华人医生为首的针灸界的众多学校、公会、学术组织最近形成了全美职业针灸安全联盟, 准备诉诸公堂,击退这些叛逆行径。
另一个对针灸的严重侵略者是整脊医生。整脊医生的业务范围是在脊柱上应用手法来治疗某些疾病。美国拥有六万多行医的整脊医生。全美针灸市场的相当部分仍然被整脊医生霸占着。由于大部分州的针灸立法产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 那时候各州的针灸力量还很脆弱,在整脊医生的强大压力面前不得不让步, 允许整脊医生在经过微少的训练后就可做针灸。只有一百个小时或二百个小时的针灸训练就可在他们的整脊业务之外再加上针灸。美国大部分州都为他们开了绿灯。
最近德克萨斯州,俄勒冈州法院判定整脊医生不能进入针灸而非法行医。整脊医生可以合法地进人针灸医学领域,但是他们需要和针灸医生经过同样的训练。整脊医生也有着强大经济实力,整脊医生占据的针灸市场也是针灸医生们将来要收复的一块阵地。
针灸的独特理论和实用技术是中国送给世界的最有价值的一件礼物。针灸在中国是一件几千年的国宝,来到美国则是新生事物。二十世纪最有影响的哲学流派之一是实用主义。美国是实用主义哲学的诞生地。实用主义的一条哲学教义就是一个理论,一种学说,一个方法的三阶脚色。负载着深厚医学理论的针灸技术也在美国经历了这样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 针灸被指责为荒谬的或骗术;第二个阶段,承认针灸的价值,但是被认为是显而易见, 无足轻重;第三个阶段,针灸的重要性充分显示出来, 以至于开始反对的人也声称他们自己早就发现了这些理论,发明了这些技术。
中国针灸的美女面貌已经彰显在世人面前。她的魅力光芒四射。其他医学领域的医生流露出贪婪的目光,并且想化为己有。他们通过巧妙的包装或者名义的改变呈现出胜任针灸治病的面貌。
试问只有五十个小时针灸训练的理疗师能和经过三千多个小时的训练有素的针灸医生相比吗?只有一百个小时训练的整脊医生能和在中国经过完整的医学院训练的中医大夫相比吗? 当然不能。
但是, 我们也不能忘记十九世纪英国古典自由主义思想家,著名哲学家和经济学家约翰·斯图尔特·密尔的警告:人们往往对错误的事情比对真理更加热情。错误的事情会更吸引那些狂热者,因为真理是刚直不阿的。虽然人们总是认为真理和正义最终会占胜谬误和邪恶, 但是针灸医生们如何保卫自己的神圣医学而不被侵犯将会是一场又一场的智慧较量和法律争斗。
文源:明州时报 2016.1.15
作者:巩昌镇博士 美国中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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