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日,很多济南市民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了这么一张照片:父亲穿着橘黄色的环卫工制服在后,女儿穿着粉色的花裙子在前,两人都侧着身子,专心于各自扫帚下的尘土。照片是一位张先生拍摄的,时间为7月1日下午,坐标是济南市槐荫区淄博路与威海路交叉口。
记者陈晨
父女一起打扫卫生
被市民拍下来了
为了寻找照片上的环卫工小彭,3日,记者来到了事发地。在绿荫环绕的非机动车道上,一大片橘红色格外显眼。
十几名穿着制服的环卫工在一辆环卫车前围成了一个圈,环卫车上摆放着一些风油精和藿香正气液,一名环卫工在分发。记者一眼就认出了发放物品的正是照片中的小彭,因为他最显年轻。
集合分发风油精的地点在兴福寺路与威海路之间的淄博路西侧,这一段也正好是小彭的打扫区域。当看到记者到来后,相较于其他环卫工的轻松惬意,小彭显得有些许羞涩,“上午已经有记者来过了,就是去接孩子回来的路上顺便打扫一下卫生,被人给拍下来了。”
“爸爸,有人给我们拍照”
小彭的母亲前段时间因为心梗住院了,老人长时间未见孙女,上个周六趁幼儿园放假时,小彭将女儿悦悦送去了医院陪伴老人。下午5点半小彭下班后,去医院接上女儿准备回家。“回家顺路,就去淄博路看了看。”小彭带着女儿来到了自己负责的卫生区域,看到有尘土后便拿起扫帚打扫了起来。6岁的悦悦也“不甘示弱”,主动拿起一把小笤帚加入爸爸清扫尘土的行动中。
而父女俩一起打扫马路的这一幕,被一名路过的市民拍下,定格。
“爸爸,有人给我们拍照。”小彭没有发现被拍,悦悦却发现了。从悦悦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小彭说他起初并没有在意,“拍就拍吧。”
但在回家之前,小彭思量了一下,还是给领导拨去了电话,“不会是我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要被曝光吧。”
小彭的分管领导陈女士接到电话后也是一头雾水。陈女士眼中的小彭是个工作出色的人,“当天他是向我请过假的,没想到接完孩子还去加班。”
“不让她打扫她就哭”
悦悦今年6岁,小彭也进入了环卫工作的第4个年头,偶尔也会将悦悦带到淄博路上来,“一年下来带她来个10次吧,没想到就被人拍下来了,赶巧了。”
小彭对在新闻上播出的照片有些担心,“我不是在虐待孩子,在我们家,小孩子干点活都是正常的。”小彭眼中的女儿一直以来都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6岁的孩子也正是喜欢学东西的年纪,“有一次我出门时让她帮忙拿鞋,孩子记住了,现在我一出门她就知道给我拿鞋。”
而每当悦悦跟着小彭来到淄博路时,看着在打扫卫生的父亲,悦悦总是忍不住要“上手”。“不让她打扫她就哭。”小彭说,前几年悦悦还小,只是跟在自己身后捡拾草丛中和路边的垃圾;现在悦悦长大了一些,有了足够可以拿动笤帚的力气,“就给个笤帚让她扫呗。”
围在一起等着拿风油精的环卫工们有见过悦悦的,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夸赞起来:“他们家的小女孩可懂事了。”“小孩很可爱,很乖巧。”
“按时上下班,把卫生打扫好就行”
小彭家是彭庄的。2010年济南西城大开发,村子被拆掉一年多后,小彭带着3个月大的悦悦住进了楼房。后来在工地上工作时,小彭闪着了腰,此后便不能再干一些重体力活,“一下雨阴天就腰疼。”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小彭选择了成为一名环卫工。在这个工作年龄普遍偏大的行业中,小彭成了“主力军”。
“他是我们突击小组中的一员。”陈女士告诉记者,西城目前仍在建设当中,马路上出现最多的是建筑垃圾,此外人来车往,生活垃圾也不少。每当出现一些紧急任务时,陈女士就会打电话叫上小彭,让他“召集”周围的“人马”,赶赴“战场”。
昨天的济南分外炎热,烈日当空下,树叶纹丝不动。拿到各自的风油精和藿香正气液后,那团橘黄色“四散开来”,很快只剩了一点橘黄色——小彭留在自己的打扫区域内,从南头跑到北头,一手拿着簸箕,一手拿着夹子,捡拾垃圾。
捡完一圈垃圾的小彭来到自己的环卫车前,记者也终于能够和他对话。说起自己的工作,小彭一句话带过,“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把卫生打扫好就行。”
下午时间快到5点半时,小彭骑上环卫车来到淄博路路牌下。等从东边来的两点橘黄色逐渐靠近,小彭加入进去,三人一起迎着夕阳向西走去,那是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