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灸法成为是“火的疗法”,确实,无论是纯阳的艾叶,还是温煦的灸火,都具有阳性的能量,所以艾灸特别适用于形寒肢冷、腹痛便溏、湿寒痹着等偏于湿寒的病证,或者少气懒言、唇爪无华等气血虚弱的病症。
《黄帝内经。灵枢/经脉》中说:“盛则泻之,虚则补之……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其中“陷下则灸之”是说“陷下”(气虚下陷)的治疗主要以灸法为主,在临床中遇到的情况也是如此。
我碰到过一位脱肛的男病人,六十多岁。他说自己有脱肛的毛病,刚开始只是解大便的时候有直肠下端脱出,排便之后能回去,后来越来越严重,大便之后要用手指头推出去才行,非常痛苦。他一边说,我一边观察他,发现他身体比较虚弱,病恹恹的,一副气虚的样子。一看舌苔,果然比较白,脉象也很虚细,看来这气虚不是一天两天了。
脱肛这个病是气虚下陷、升举固摄无力及络脉损伤、肛门约束受损导致的,正适合用艾灸治疗。我就用艾条灸他的长强、大肠俞、承山这三个穴位(长强行气活血、化瘀除滞,大肠俞理气降逆,承山益气提肛)作为主穴,再配上百会、气海(这两个穴位益气升阳、提肛举陷),每个穴位坚持灸15分钟以上。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这位病人的脱肛慢慢回缩,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很多,不再是病恹恹的样子了。
不过,过了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位病人又来找我,这次不是因为脱肛,而是因为最近常常觉得口渴、烦热。我给他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就问他最近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变化。他想了想说,没什么变化,就是最近艾灸之后,口渴、烦热就会比较明显。
我一听就明白了,他这是灸得过头了。我告诉他,他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减少艾灸的时间和频率,每次艾灸之后多喝些温水就好了。他听了非常奇怪,说艾灸不是好东西吗,怎么还会灸过头了呢?
我解释道,再好的方法也要用法得当才行。之前你的身体比较虚,为了治疗脱肛,可以灸得久一些、频繁一些;但是身体不虚了,还按照治病的方法灸,就像是给做饭的锅又添了一把柴火,这饭可就要糊了。从现在开始,你把每天艾灸改为隔天或者隔两天一次,每次灸不要超过15分钟,再把穴位换成保健常用的足三里、中脘、气海等穴位就可以了。灸完看看自己的感觉,“感到舒服”灸是最好的标准。
他回去按照我说的做了,果然口渴、烦热的问题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