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鸣飞
鸣飞自画像。
认识自己,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需要经过漫长的过程。
小时候,因家境不好,没有父母看护,受到过一些人的白眼,内心颇自卑。更有一些长着富贵眼的人,看我穿的不好说我长的难看。在那一阶段,我对自己的认知是不准确的。当有人嫌恶我,说我不好看的时候,我就回家照镜子,但镜子给不了我答案,因为那时候不知道啥叫美。
记得学画时,学校请不起模特,由学生轮流当模特。在我当模特时,一个老师给我画了一张画像。我一看,他竟把我画成了村妇样。我立时觉得这个老师不怀好意,或者揶揄也有可能。后来,这个老师办个人画展,同学喊我去,我婉拒了,不想再接近这个有意或者无意丑化过我的人,他的行为,对青春期的我,是一种伤害。我对自己的认知是,虽然不好看,但也没恁丑。
手机拍的自画像局部。
第一次觉得自己好看,是张曙光老师画了我一张油画头像。又一次轮到我当模特,张曙光老师支起画架,和同学们一起做画。一天下来,他把我画得维妙维肖,还很美。我想,他应该是美化我了吧。我很喜欢这张画像,但是第二天,这张画却莫名地失踪了,张曙光老师甚至怀疑是我拿了。
一个老师把我画丑,一个老师把我画美。而我,究竟是怎样的?
当时一起学画的有一个叫老魏的男生,我们曾结伙去尖岗水库玩。老魏主动给我拍照,还洗出照片来送给我。当他把照片递给我,照片上的我一张苦脸。我说难看,就撕了。我的举动,让他很尴尬。撕照片这一行为,说明我对照片上的我不认可。这张照片让我看到我皱眉不好看,从此不再皱眉。笑对生活,其是一种选择。
这是一张失而复得的照片。当时因为我觉得不好看,随手就送人了。那人珍藏至今,我偶尔看见,觉得挺好看的,又要了回来。过去的审美和现在的审美,真的差别太大了。感谢那人,存放了20多年没有扔掉。
教我计算机操作的张培丰老师曾经关心地敲打我说:你的内心一定很悲伤。这可能是气质中流露出来的,表情也掩饰不住的吧。
我从小没有在父母身边长大,又无兄弟姐妹亲戚照顾,除了年已古稀的姥爷姥姥,我一无所有,受各种欺负,有各种悲伤是难免的。当张培丰老师敲醒我之后,在我各种能力强大之后,童年的一切也都不介意了。当神马都成了浮云,我的面部表情才云淡风清。
丑小鸭,终于长成白天鹅。其实,曾经的陋质,是不断否定校正的过程。
我爱我自己,特意为那个时期的自己画了张自画像——静静地审视自己,与自己相处,孤独是不可避免的,不完美也是难免的,完善自己是必须的。作画虽孤独,但又充满享受。
这张自画像用的是查红兵先生无意中为我拍摄的照片,拍摄地点是他家的老院子。事隔20多年,他已经获得摄影奖项多多。之所以用这张照片,不是因为好看,而是因为,我觉得这张最像我。
我将背景换成了天鹅湖,远处有一只天鹅,在喊爸爸妈妈——这应该是自己内心的最真实反映吧。
很多画家都画自画像,这不是自恋。自画像其实是内心的独白。画出自己的长相,以及精神长相,还有灵魂长相。这是对自我向内的探索,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我要做怎样一个人,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问题。这些问题,或将在自画像的绘制过程当中,通过思考用绘画表达出来。
这张自画像的绘画过程,我曾在网上晒出。从没画好到画完装框,一直都有一种声音:画没照片好看,照片没本人好看。照片没本人好看,我是不信的。我已奔五的人,怎可能比青春时还好看?这不太可能。人要有自知之明,任别人怎么夸,自己都要明白事实真相:现在的我,已近知天命,可缓缓归矣。
画没照片好看,倒有可能。董爱云女士评论说,画中人缺少点味道。她说照片的眼睛很特别,有一种朦胧美,而我没有画出这种美。
我对此张自画像还是比较满意的。欣赏原画和看自画像照片,感觉是不同的。可能拍摄技术和器材的问题吧,略有变形变色。
梵高一生画了约40张自画像,我想,以后我还会再画自画像,徜徉缤纷的颜色中。探究真实的自己,很幸福。
END
编辑:张鸣飞
作者简介:
鸣飞,少时学画,中年从文,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